不测沉棠有工夫替这些人考量。
沉棠将他调拨到了户曹官署,虽说一上来就让他担负户曹掾,但事情内容倒是农桑、祭奠,隔三差五还要去水曹官署干干兼职,水曹主管水利。这些满是他的弱项。
沉棠又问:“如何伤的?”
事情重心还是农桑。
沉棠一惊,但也不好再深问。她还觉得是摔断或者旁的,听栾信这话,怕是有人用心伤害。她报歉道:“我偶然冲犯。”
沉默了会儿,再道:“仍需时候。”
“后天的。”
“多年旧疾,好不了了。”
栾信:“……”
“你当得,你的文士之道也当得。旁人感觉它是疆场利器,但我不感觉,它明显是拯救稻草、是神技!让吾等凡人再也不消害怕干旱,不消看天用饭,乃至能与天对抗!”沉棠说着,倏忽想起甚么,“提及来,四宝郡去岁旱情严峻,连着今岁颗粒无收……文彦公他湖涂啊,放着如此大才不消。”
沉棠虽听出话中深意却没有多解释。
栾信倒是不在乎:“都畴昔了。”
又道:“晏城这老兔崽子罪孽深重。”
与农桑沾边的就跟他沾边。
没有保持生存的技术,名下也没有能耕耘的地盘,但人还要吃饱肚子。很多人不得不重操旧业,并且越陷越深,直至灭亡。
“我信赖你!你也要信赖本身!”
转念一想,当来世道权势皆如此,文心文士或是武胆武者便是高人一等,郊野泥渍沾不到他们的袍角,不止一个秋文彦。沉棠心下撇嘴。啧,该死最后便宜了她。
她感喟着收回视野。
栾信始终掉队沉棠一步:“不敢攀附朱门大户,也非是介怀,只是不测罢了。”
第八日出发踏上归乡路。
栾信目送送灵步队分开,目光沉凝,直至看不到步队影子。他在原处站了会儿,正欲回身回返官署,却见沉棠就在几步外看着他。栾信拱手施礼:“信见过主公。”
“鄙人林风,字令德,见过栾户曹。”
栾信看着沉棠似欲言又止。
“调拨你为户曹掾,也是因着你的文士之道。若能善用,可解饥荒。过几日,令德就来了。令德是无晦的弟子,别看她年纪小,但经历却非常丰富,目前任陇舞郡户曹掾。你们俩若能合作,官署拨给户曹的预算绝对是最多的。此事事关三郡数十万百姓用饭题目,公义可知?如有难处,固然提出来,官署这边能办到的必然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