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禄苦笑道:“垂白叟就莫明知故问了,末将随祖帅降金实是无法,那大凌河城中早就靠杀报酬食,垂白叟又败在小凌河边,这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末将想不到当日除了随祖帅投降还能做甚么?”
张存仁吃了一惊,没想到曹恭诚竟然会对他说如许的话,要晓得曹恭诚常日对八旗权贵凑趣得短长,是以得了代善看重,委他做这南门守将。原觉得此人是铁杆和金人走到底了,却不想他竟然会打起重投大明的动机,这实在是出乎张存仁的料想。
寺庙的后院,也有一老者正捧动手中的一本经籍在看,却只是看并没有读出声来。透过窗户的灯光,模糊能够看到老者头发皆已发白,让人奇特的是,这老者并不是满人打扮,而是一身明人的服饰,头上缠得也是明人特有的网巾。
“说得出却做不出啊。”刘天禄叹了口气,“这世上何人不吝命,但有活路,我等又如何会选死路呢。”他说得是实话,蝼蚁尚且偷生,况是人呢。
张存仁不晓得曹恭诚是摸索他还是真想归正,不敢等闲表态,吱唔几声后,苦笑道:“就算我们归正了,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别的不说,何帅的死,朝廷总要问罪吧?”
“此事另有何人参与?”
这院子本来是和尚们存放柴禾的杂房,经打扫洁净后供老者暂住,许是晓得白叟心性,和尚们又载了一些花草,让这院子显得有些朝气。只是这大寒天,那花草早就枯萎,枯枝败叶落得满院都是,哪有朝气可言。
张春提到何可纲,刘天禄也是无语,好久以后,俄然咬牙跪在张春面前,哀告道:“只要垂白叟一句话,我等就能得活,请垂白叟看在我等也是为大明尽忠到最后的份上承诺下来吧!”
三官庙原是明人在沈阳城中修建的独一寺庙,当年金人入城后因多信萨满曾予焚毁,后随金国权势生长,垂垂旗人权贵有信佛教的。天聪二年,洪太诏令在三官庙旧址重新建庙,叫一蒙古大和尚主持,寺中安设有从明国掳来的百余和尚。
也不知看了多久,张存仁方收回目光,苦笑一声摇了点头,非常落寞的想要下城,却见不远处有两个兵士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倒是他的老了解原辽东军参将曹恭诚,也是这小南门的守将,部下有一营兵。
看到张存仁后,曹恭诚摆手表示亲兵退到一边,然后走到张存仁身边,先是朝浑河南岸的明军大营看了半晌,然后回身对张存仁说了句:“张兄,莽古尔泰射出去的那些东西想必你也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