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善惨痛一笑，甚么话也没有说。
殿外，那些寺人们却没有再跑，而是一个个傻傻的站在那边，追逐的金兵们也都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前面。劈面，上百杆火铳正对着他们。
尸身还没有那么快生硬，代善赶到清宁宫后看到的女人尸身还是暖和的，脖子上的勒印也是血红色，而非过段时候后的闪现的青淤黑肿。
赛密快步上前应道：“主子在！”
确认这些吊死女人的身份后，代善对着她们的尸身轻声叹了口气：“大金国不会健忘你们的，爱新觉罗家也不会健忘你们。你们生前繁华，身后也不会苦楚的，我那四弟返来后定会厚葬你们，荫赐你们的家人。”说完，他难过的从地上扶起一只锦凳，然后失落的坐在那边。他那身绣着四条金龙的袍服已经被鲜血浸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胸口一向挂着的佛念珠也不知掉到那里去了，独一还在身上的就是那把与他相伴了四十年的宝刀。
代善也冷静的向偏殿走去，他确是需求静一静，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死的模样。
“杀出去？”代善笑了起来，旋即挥了挥手，“你去办你的差事吧，我也累了，想一小我悄悄。”
想到那两个侄子，代善微一点头，并没有叮咛赛密如何做，只是说道：“他们跑不出去的。”
“你顿时带人去把这两个贱人给我找出来。”代善的语气和平常说话没两样。
殿门口，一身血衣的赛密冷冷的望着跪在那上的宫女和内侍，眼神当中没有一丝怜悯，他手中明晃晃的长刀还往地上滴着血，赤色的寒芒晃得那些不幸人头也不敢抬。
一个左臂被砍了一刀的戈什哈突破了殿中的温馨，他急跄跄的冲了出去：“主子，四阿哥和五阿哥不见了！”
代善的身子微微一动，放动手中的宝刀，转过甚来冷冷的看了眼那戈什哈，消逝的杀意再次涌上他的脸颊，吓得那戈什哈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主子都死光了，主子们顺手偷点东西也不算过份。毕竟没有人能够面对金银珠宝不动心。鸟为食亡、报酬财死，谁都想趁乱捞一笔，至于他们是否能够真正具有倒是谁也不会去想的
树倒猢狲散。
没有人敢收回一点动静打搅这位大贝勒，唯有那北风不知其间伤情，透过窗户不住的往殿中吼怒着。
在旁人难以忍耐的臭味中，代善又一具一具的细心察看尸身，然后一个个熟谙的名字从他的嘴中说出。每确认一具，他的脸上都会暴露浅笑，那模样，实在是慈爱非常，让那些被堵在殿中的宫女寺人们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