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入京进通政司中转御前,帝不悦,不准,诏内阁訷斥大勇擅权,命其进京奏对。
又任原降叛军登莱诸官分为蓬莱、黄县、福山县、栖霞县四县官,原属登州府辖招远县、莱阳县、文登三县因无民户烧毁。
陈奇瑜气得來回在屋内踱步,取笔写了弹劾练国事、李嘉彦的折子,连夜发了,心头的肝火才觉消歇得差未几,可却接到了一个更坏的动静:“李自成一出汉中栈道,也杀掉监察的安抚官,接连攻掠了麟游、永寿等七座县城……”
“你如何晓得的?”陈奇瑜神采大变,那些银子大半是或假贷或调用的,才一年多的工夫,那些亏空尚未來得及还上,一旦给人告密,只要领罪了。
李自成耸耸肩头,活动了几下麻痹的双臂,点头道:“小民沒有半句扳诬大帅之意,兵法上说:未思进先思退,凡事留条后路总不会有甚么大错。小民做了几年草寇,有了很多积储,充足回籍安居乐业。银子多了,哪个还想提着脑袋冒死!可大帅一定有小民这般安闲吧?”
“这般悄悄放过数万贼寇,他们就感念大帅的恩德么?一日为贼,毕生难改。大帅准他们出谷,无异鱼入大海,再想捕杀,千万不能了!”卢象升拉住他的袍袖,辩论不休。
“你这厮胡说!本部堂自幼读圣贤书,忠孝二字看得比性命还重,有一丝一毫的异心,天诛地灭!”本是怒斥之言,说到后來竟成了矢语发誓。
“你是劝本部堂归隐?”
流贼要请降了?
“你们下去吧!”陈奇瑜扫了摆布一眼,世人悄悄退走,他看着跪在地上双臂反绑的李自成,抬手道:“你且起來说话。”
“大帅泽被乡里,早就传为嘉话,山陕两省晓得的人不在少数。再说,大帅如果归隐故里,修园筑楼也少不了用银子,总不能张动手向皇上讨要吧!小民晓得大帅的手头不余裕,特地备下了一点儿薄礼,就装在马背上的口袋里,请大帅笑纳。”
卢象升虽是文进士出身,可自幼习武,体力过人,一抓之下,不觉用了真力,陈奇瑜负痛,甩脱了厉声喝道:“好生无礼,竟要你來经验本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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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内心打着腹稿,想着招安有了结局,如何给皇上上个折子,不露声色地将这场功德说得震古烁今。摆布考虑不定,正要去请张、李两位师爷过來商讨,辕门别传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辕门内走马但是杀头的极刑,他阴沉着脸,正要发怒,门外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兵卒,喘喘地报导:“大、大帅,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