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嗳”了一声,抱着巧姐儿就打帘子要出去,正劈面碰到要出去的李纨。奶娘从速退了返来,打起帘子让李纨出去,这才自个出去。
凤姐把手里的茶放在炕桌上,细心的盯着李纨看了几眼,李纨被凤姐看得心虚,也放了茶碗低下头去。
花溪忙应了,仍帮李纨塞好纱帐,出去跟其他丫环一说,就仓促去送信去了。
“大嫂子如果喜好,我叫人拿两斤给你送去,再这么看下去,碗都看破了。”
李纨一时感觉抓到了拯救的稻草,却又还是在水中飘着,如何都看不到岸。心伤之下,不由流起泪来。
李纨和凤姐两个客气了几句,就在炕上落了坐,跟着就有小丫环上来倒茶,李纨拿着茶碗也不喝,盯着茶水怔怔入迷。凤姐在中间看着她如许,忍不住噗呲乐了。
李纨被这一打趣,忙回过神来,冲着凤姐笑了笑:“你这丫头,嘴也忒贫了。我不过是恍个神的工夫,如何就把你的茶碗看破了?”
这两点下来,老太太是如何都不会承诺过继的。更何况,大爷就这么一脉香火,过继给了大房,大爷这儿可就断了香火了。这过继的儿子,今后就只能认过继的人家为父母了,要从族谱里改写的。
李纨抓着帕子严峻的道:“只要你承诺我一件事儿,我立即修书一封给我父亲,让他寻那最有学问的先生,亲身教诲艺哥儿。”
李纨闻言擦了泪,破涕而笑:“这丫头更加的像你了,说话做事都有你的气势了。平儿说的对,现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今儿来找你,就是为了兰儿。我晓得你分出去住,为着只怕就是躲难。我也不求你能带着我去,只求你带着兰儿一道出去,你是个明白人儿,有甚么要求你尽管开口,只要你救我兰儿出苦海,别说为奴为婢,就是做牛做马我都承诺。”
外头平儿闻声了哭声忙进屋来瞧,见这两人对着哭起来,忙不迭上来劝说:“我的好奶奶,大奶奶身子才好些,你如何勾得人哭起来了。大奶奶可贵出来解解闷,如果出来转一圈归去表情更不好了,岂不是白出来了?奶奶且收收眼泪,大奶奶也别哭了,有甚么烦苦衷儿,说出来大师伙一起想想体例,挺畴昔了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说存在内心头,这烦苦衷还是烦苦衷,也好不起来啊。”
凤姐只得拿了帕子出来,替李纨擦着眼泪劝道:“我虽分了出来,可还住在这儿,你如果闷了尽管来找我说话,就是老太太二太太晓得了,也不会说你甚么。你自个不来,怪得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