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冷酷地望着他,淡淡道:“多谢太子,臣先回府去了。”渐渐地回身向着丹陛下走去。
“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眼那藏了符咒的衣袍,我想看看究竟是那里被人动了手脚。”苏云安然道。
刑狱里,李倓叮咛狱卒翻开牢门,他提着一个小承担进了关押苏云的监房。
高力士谨慎地走回殿中,躬身立在玄宗身边,只听阖着眼的玄宗开口沉沉问道:“都走了?”
李倓看着她,衣裳尚算整齐,发髻也一丝稳定,只是一双眼下倒是掩蔽不住的淤青,清楚是整夜未曾合眼,心头一紧,面上倒是淡淡的,将那承担递与苏云:“内里是你的衣物和一些吃食,你收着吧。”
李琰低下头:“儿臣谢父皇隆恩。”黄婆子已死,那证物衣袍自从被搜出,他连见都未曾见到,又如何能晓得是何人所为。
李琰固然不明白为何玄宗会这般问,只能低声道:“是。”
高力士一震,轻声道:“陛下圣明,此次魇镇之事只怕是另有内幕。”
“是,太子殿下与隶王都已经走了。”高力士躬身道。
李琰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政事堂所举儿臣府上魇镇谩骂父皇之究竟乃谗谄,儿臣府里的确曾有魇镇之事,倒是儿臣之妾贺氏欲害王妃所行,并非暗害父皇,贺氏也已被儿臣命令软禁,还请父皇明察。”
李倓叹了口气,倒是让那狱卒先退下,本身走到她跟前,沉吟一会才道:“你莫要挂记她们,我会叫人留意你宅子里的,迟误之际,还需设法替你洗脱罪名才是。”
玄宗冷哼一声:“朕不信甚么魇镇,若真能借着神鬼之力便可夺人道命,那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只是四郎此次倒是错了。”他微微觑着眼,“当日朕就是为了他着想,才把大徐氏与了太子,让他娶了嫡出的小徐氏,这也是为了他筹算,如果真有一日他能得了徐縚那老东西的帮衬,朕也能够放心了。但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放纵出错,竟然连河西兵权都置之不顾,朕非常绝望。”
李琰渐渐站直了身子,沉默地立在案几前,仿佛在等待玄宗的发落。
玄宗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以肘支额,很有兴趣地看着乐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下首陪坐的太子倒是有些拘束,正襟端坐,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
苏云欣喜过望,他去过苏宅了,赶紧接过那承担翻开来,内里是她家常穿戴的几套衣裙,另有个小布包,包着热腾腾的胡饼,一看便晓得是小巧让人做了的,顿时百感交集,心中的滋味酸楚难当,哽咽地问道:“她们可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