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笑了笑，轻声说道：“永昌，你要记着与父亲说过的话，珍惜兄姐，你要待他们好，即便今后你的兄姐犯了甚么错，也别嫌弃他们……”
他病重以后，身边的人都变动了很多，他眼睛是看不见了，可心没瞎。
上官婉儿引着李宸进入了长生殿，轻声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贤人醒来自后半边身子不能转动，目力也已经尽失，皇后殿下白日听政措置国事，早晨便来服侍贤人，也已心力交瘁。”
很多事情他已经来不及去做了，偶然候他在想，如果当日父亲病重之时，他没有遇见媚娘，那会是如何？
因而，皇后殿下也是暗中访问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李治想见的是李宸，武则天得空在旁伴随，便随他们父女独处。
李宸望着她，心中感受非常庞大，可眼下已经没有工夫来揣摩心中现在到底是甚么感受了，“婉儿，多谢。”
狄仁杰缓缓点头，“公主自小便聪明过人，甚得圣心。现在贤人病重，相王承平公主都未曾被召进宫去面圣，却独独想见公主，可见她对贤人的情意，即便不能全然晓得，也定能体味七八。”
宋璟：“狄公说的是永昌？”
宋璟没有理睬那些人，与现在在户部的狄仁杰一同出了宫。
“如何会？”李宸哽咽，“阿耶会长命百岁。”
“永昌……要记着父亲说过的话，要孝敬母亲，也要对兄姐们好。”李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已经细得听不见。
永昌公主自幼便分外得贤人的欢心，一向以来都被帝王伉俪捧着、宠着，现在贤人垂死之际，还念叨着永昌公主也毫不奇特。帝王病重，向来便是朝廷大事，朝廷诸臣内心各种忐忑，一旦帝王驾崩，朝中权势必将面对一场变动，是以分外惶惑。一向与贤人二圣并尊的皇后殿下武则天此时也是一点都没闲着，她一方面要照顾帝王，一方面还要留意朝廷局势，如果李治驾崩，那么接着便是当今皇太子即位，新皇即位三把火，如何要在新皇即位后保持本身的权力这是一个非常关头的题目。
李宸的眼泪一个没憋住，从眼眶掉落，滑过脸庞，然后滴落在李治搁在榻上的手背。
狄仁杰侧头，看向端倪不惊的宋璟，感喟说道：“现在贤人已经不能主持国事，我等也好久未曾见过贤人之面，自古君心难测，谁又敢妄测君心。”
他或许只是一个喜好风花雪月的闲散亲王，在晋王府中的湖边，看书、操琴、吟诗，不再有武媚娘，不再有厥后的统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