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童侧头,看了一眼宋璟,“你仿佛并不欢畅。”
两人在宋璟的院子里摆上了几坛周季童带来的桂花酿,三两杯下肚,便口无遮拦起来。说来两人都是公子哥儿,又自夸是文士风骚,可两人暗里喝酒的做派都非常随便。
宋璟扬了扬眉,顺手接过一个酒坛便往里走。
宋璟抬了抬下巴表示府中下人搬着的那些酒坛,“那是甚么?”
周季童正在公主府驸马所属的院子里百无聊赖,见到宋璟,便站了起来戏谑说道:“一段光阴不见,驸马便是御史台侍御史,可谓一片坦途哪。”
“永昌小时,聪明聪明。我传闻她不到五岁之时去东宫,那是大表兄在东宫养病,永昌的不羡园初次采摘了茶叶,便兴仓促地前去找大表兄煮茶解闷,谁知大表兄直接喝了她给的茶,永昌便直接将他身边的寺人经验了一顿,说国之储君,便该事事谨慎,即便是最靠近的人也不该没有防备。而在大表兄猝身后不到三个月,他的太子家令便无端被母亲以重罪杀之。”周季童大着舌头,却可贵说话没有颠三倒四,还非常有层次。
宋璟淡瞥了他一眼,“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妈?”
宋璟感喟,“四境以内,民不聊生,周郎君竟另故意机酿此美酒。”
现在贤人病重,说不准便是有本日没明天,现在朝中民气惶惑,她既要为病重的父亲担忧,又要留意野心勃勃的母亲意向如何,还得要费心想如何保全废太子李贤,的确就是心力交瘁。
宋璟手中抱着个酒坛看向周季童,周季童的酒量并不算太好,此时目光涣散,明显已经不太复苏。
周季童将手中的酒坛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你们不是同一类人,硬凑在一起定然是有题目的。你自比梅花,高风亮节,又怎能体味永昌心中所想。”
周季童手中抱着酒坛,笑着跟宋璟说道:“广平啊……广平,实在当初永昌非要降落给你,我就想到你会在她哪儿碰钉子。“
管事神采有些莞尔,说道:“这是周郎君带来给驸马与公主的桂花酿。”
周季童自从长公主在幽州归天后,为母守孝好久未曾出门,现在除了服,便到公主府去看望好友。
只是宋璟一大早便被召入宫中议事,尚未返来。公主府的管事晓得这位临川长公主的四郎君从小不止与公主交谊甚好,在公主尚未和驸马熟谙之时,两人便是莫逆之交,因而便将周季童放进公主府中。
宋璟从宫中返来的时候,公主府的管事正批示着人将酒往内里搬,宋璟看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