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得看李渊的奏折,将它放到一边,半晌,寺人领着杨元庆走了出去,杨元庆上前深施一礼,“臣杨元庆拜见陛下!”
“你可晓得两岸民是如何说他吗?阎王路过如割草,小鬼路过似chōu筋,你听听看,他治下之民将他称为阎王,这是多么哀思?”
“有重臣要造反吗?”高颎多么睿智,一下子便听出杨元庆的言外之意,谛视着他。
“陛下,河间郡匪患猖獗,luàn匪高开道攻破鲁城县,劫掠杀人,河间太守崔平意频频向臣求救,只是限于轨制,臣不敢越境剿匪,臣觉得,别的郡也是一样,强郡无匪,弱郡匪猖,若准予强郡之兵剿弱郡之匪,臣觉得,将会大大减缓匪患。”
“起码我没有瞥见他死,究竟上谁也没有瞥见他死,只是他家人报丧说他死在北平郡,但是北平郡也没有任何人瞥见,连太守韦云起都不晓得,阁老以为他死了吗?”
这个动静令杨广喜出望外,连声道:“速速宣他觐见!”
此时已是十一月上旬,气候酷寒,几天火线才下了一场大雪,都城内银装素裹,大街冷巷,屋顶树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一群群孩子在街上打雪仗、堆雪人,笑声一片,全部都城都沉浸在瑞雪兆丰年的期盼当中。
杨元庆跪下叩首,“臣只立微末之功,便得厚赏,臣不堪忸捏,谢陛下封赏!”
“甚么事?”
正想睡觉,李渊便送来枕头,令杨广悄悄赞美,他对李渊不由刮目相看,李渊此人怯懦脆弱,李氏家属在关陇贵族中属于弱派,之前他一向嫌李渊比较木讷,对此人不喜,现在看来,李渊已大有进步,他忍不住提笔在李渊的奏折上写下两个字:‘大善!’
“谢陛下!”
高颎肉痛yù绝,颤颤巍巍被杨元庆扶进船舱,他坐下来,却一把抓住杨元庆的手,谛视着他道:“元庆,颠覆这个昏君,再立新君!”
比如各郡县的户籍查对陈述,每年都应当上报民部,但本年就有一半的郡县没有上报,不但如此,在上报的郡县中,很多郡县的户籍人数都和客岁完整一样,这较着是糊nòng朝廷,连他杨广都很清楚,仅一场辽东战役就死了几百万人,另有各地簇拥而起的luàn匪,莫非官府还跑到luàn匪中去盘点户籍吗?
高颎想着他的族人家破人亡,他却无能为力,想着蓨县一夜之间被杀掠一空,想着大隋昔rì的富强不再,望着两岸的式微,高颎不由痛心疾首,老泪纵横,他再也忍不住振臂而呼:“真是昏君啊!如果勇--太子即位,何得今rì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