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方还是从一个官方怪杰那边得来的呢,说是能治女人胎里带来的病根……”
她卷着被子滚了两圈把本身包成个粽子,可那爆仗声仿佛响个没完,此起彼伏地轰炸着她脆弱的脑神经。
还真是好笑至极,好笑嫡亲砍头的砍头放逐的放逐,而她至死都不能穿一身素衣尽孝。
在春桃的碎碎念中,林襄生生怔了半晌。
也罢……
以后不久,便传来父亲开罪的动静,林府悉数人被投入大牢,就连她远在北境虎帐的哥哥们也一并被抓回都城。
“奴婢在。”春桃清算完,三蹦两跳地来到林襄身前。
“我们裴家对你仁至义尽!世子身份贵重,如何会晤你这个罪臣之女,你死了这份心。”
她平日里爱素净,衣裳大多是明艳的水红色和桃红色,她竟从中挑不出一件素衣。
——小丫环恰是她的贴身婢女春桃。
“蜜斯,本日可不能睡懒觉啦,起床喽。”
悲在,此时,她与裴远的婚事已定。
喜在,竟然重生了。
阴暗潮湿的狱中一片死寂,唯偶然不时的闷咳之声。
“八月十四呀。本日裴世子前来请期,我们得行动快些,得好好打扮一番呢。”
所谓充入教坊司,便是沦为轻贱官妓。
八月十四,裴远前来请期的日子……
林襄蓦地打了一个激灵,问道:“现在但是庆隆十九年?”
李嬷嬷鼻子里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纸文书丢于林襄面前,因为神采过于讨厌,满脸的褶子更加皱巴了。
她没有化为厉鬼,而是重生在三年前。
“啊!嘶……”
“春桃。”林襄抬手摸了摸脖颈,俄然唤道,嗓子带着些沙哑。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她惨白如纸的双颊浮上一抹非常红晕。
可谁晓得呢。
一时候不知是喜还是悲。
“女人……”春桃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家女人,“你本日又有起床气啦?
在榻上翻滚了几圈后,林襄蓦地坐起。
她一边打扫碎盏,一边嘀嘀咕咕地叹道:“女人,夫人说你八字金旺,一入秋,肺总有那么几日不舒畅,以是特地叮咛嬷嬷给你熬了汤药。”
迷含混糊中,林襄想,谁这么惹人厌呢,大早上放炮仗。
春桃喜滋滋笑着,一大早嘴角咧着就没下来过。
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满脸忧色的小丫环走了出去,她手里端着一个精美的托盘,托盘上是一碗汤药。
林襄闭着眼睛缓了缓,而后再次坐起来,一抬眸怔住了,措眼不眨地盯着来人。
“……我,我要亲身问问他为何关键我林家,为何关键我父亲,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