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货一贯嘴上不把门,但也是有分寸的,她下认识想伸脚踹他,脚伸出去了,才想起来还受着伤呢,再踹一脚,脚就废了,因而又往回缩。
裴峥悄悄听着她说,没打断。
他嫌弃地把话本往案几上一扔,剑眉微挑:“你要与我断绝干系?”
声音里有模糊的怒意。
氛围中温馨半晌,裴峥撩起眼皮重新看回林襄,扯过方才的话题:“你当真要与我断绝干系?”
退了哥哥的婚,再醮小叔子吗?这事儿又是如何想的!
裴峥一把抓住她的脚,打量着她的伤口,问:“药呢?”
敢情这是诘责来了,林襄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裴峥说道。
“不然呢?你不感觉奇特吗?且不说……”林襄混乱一片,语无伦次都不知要说甚么,“这事分歧乎常理,匪夷所思,它不对……”
这句话的腔调听起来与方才那句问话有奥妙的分歧,与其说是诘责,实则更像是在确认甚么。
“……啊?”林襄眼神有些许慌乱。
裴峥抓着她的脚,细心又上了一层药,重新包扎后,这才松开她的脚,林襄“嗖”地又把脚缩回被子藏了起来。
裴峥仿佛看进了林襄内心,吵嘴清楚的眼睛一挑,淡声道:“你怕世人说三道四?”
而后又摇了点头:“这不是发脾气。”
缓了足足半晌,林襄才从混乱中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吃力从嗓子眼憋出一句话:“你在胡胡说甚么,你是裴远的弟弟,你如何能……”
以是“咬”……并非“咬”……?
林襄气呼呼仰着脸,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世事无常,统统皆有能够。”
林襄一点头:“嗯。”
斯须后,他张狂地笑了笑,看着林襄说道:“阿襄,我非君子,纲理伦常束缚不了我,你嫁我,来日,我就是你手中的匕首,为你杀尽仇敌,哪怕是裴府。”
裴峥嫌弃地从案几上拿起那本话本走上前递给她。
屋内,一时温馨而诡异。
该是夜寝的时候了,她穿戴中衣裹着被子歪靠在床柱上,手中正拿着一本话本,一个激灵,话本掉被子上了。
他眼神直白炙热又锋利,干脆借机把情素挑明。
在旁人眼里,不过是退婚罢了,何至于两家结梁子上升到政敌的境地,裴峥又如何会明白呢?
呯!
林襄莫名其妙:“甚么?”
“好。”裴峥一点头,“那你为何说裴府与林府会成为仇敌?”
可半夜半夜,此行动无端升起几分含混,饶是她心无旁骛,从无邪念,也认识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仿佛不知不觉有逾矩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