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就到地下去跟阎王说吧。”
再加上他当初在疆场上遭炮火轰炸,满身几近没有一处肌肤是无缺的,大半张脸都是火烧过的伤疤,教人看了毛骨悚然。
凡是一个听力没题目的人,就能听出顾墨玧这句语气没有波澜的警告实则埋没了杀机——方才连云韦玉关霆均相互攀咬乃至差点打起来都未曾多说一句,此时却因为连云表示出对月九龄感兴趣就出言威胁了。
公然只要触及九龄县主,顾大帅就不再是可望不成及的高岭之花,而是庇护欲极强的护花使者了。
“老樵夫是何时归天的?”
天塌下来,不过如此。
顾墨玧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恰好挡住了那两道如同毒蛇盯着猎物的目光,用比岩洞还要酷寒的声音说:
月九龄如有所思,当时的连云韦几近从未思疑过东洋一战险胜的真正启事,觉得是两江地区时运不济,东洋人又过分奸刁而至。
“就是你钉在郭骑胸口的阿谁箭头,另有压着刘大人‘遗书’的铁片?”
三十过半的年纪,本该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特别是军伍中人最身强力壮的时候。
连云韦面无神采:“两个月前。”
月九龄心中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对此颁发观点,而是就事论事:
“县主这么聪明,不如再猜猜?”
连云韦当即辩驳,对月九龄的质疑有些不满,“老樵夫临终前与我坦白,当初不是他将我从疆场上救下,救我的另有其人,那人替我措置了伤口以后,就将我拜托给了樵夫顾问,又叮嘱他不要奉告我本相,他也一向保守奥妙,直到死前一刻......”
谁不晓得顾大帅又被世人尊称为“活阎王”?疆场上敌军见了都闻风丧胆,倒不是顾大帅长得凶神恶煞,而是他对待仇敌动手从不包涵,并且言出必行。
月九龄抬眸看着在她一个身位之前的年青男人,棱角清楚的俊脸明显接了一层冰霜,可她却不知怎的,心中暖呼呼的。
连云韦先是蒙受质疑,现在又听到对收留照顾他的仇人操行有失,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释:
连云韦虽现在沦为逃亡之徒,但曾经也是顾家军的一员,对担当顾老侯爷衣钵的顾墨玧有天然的畏敬,且这些年没少传闻小侯爷的英勇事迹,现在真见着人了,骨子里甲士的铁血仿佛重新活动了起来,既镇静,又无颜以对。
疆场上刀剑无眼,当时他又被炮火涉及昏倒不醒,在这期间被同袍或炮火中飞溅的碎片误伤也不是没有能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