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云章郡主是圣上赐婚,结婚后说不上密切也不冷酷,宗室郡主出身,又是如许温婉的性子,且是结发伉俪,终是有一分情分在。
掌事侍女禀道,“家里端方,郡主入口之物都会存留,第二天赋会措置。婢子已令她们取来了。”
朱尚书听到朱砂二字时心中模糊升起不祥预感,朱砂是剧毒,少量服用有镇心定神之用,一旦过量,便会引发中毒。
朱桓忙扶着祖母去了隔间,李院判并未坦白,拱一拱手,直接道, “恕李某直言,郡主并非病发,而是毒发。”
李院判颌首,此方是大师端方。
李院判先问侍女本日郡主饮食,郡主身边掌事的大侍女战战兢兢的禀道,“早上郡主喝了半碗冰糖苏子梗米粥,用的未几,便令撤了。早上喝过汤药后,三皇子妃过来看望郡主,送了两碗山羊奶酪,郡主夸味道好,足吃了一碗。因用过山羊奶酪,午餐迟些,约摸未初才用的午餐,别离是红稻米粥,喝了些沙参玉竹鸽子汤,略用了两筷子蒸鱼。饭后喝过汤药后,郡主说有些困乏,就歇下了。早晨看郡主未醒,我们没敢打搅,只是令小厨房留着饭菜,待郡主醒后用膳。”
一时,药房管事面色惨白出去,狠狠的将额头叩在冰冷的地砖上,“这几天府里吃药的人多,药渣存放不便,管药渣的小子自作聪明,竟把药渣倒掉了。都是小的办理倒霉!”
“请给我一幅沙锅,我要将药重新加热,以味辩药。”
黑夜如同泼墨, 院中灯台一盏接一盏点亮,正房灯光大亮。焦切的惊呼从正房传出来, 两个丫环慌乱的跑出院门, 一时朱桓脚底生风仓促而至,未几时, 全部院子都在深夜被惊醒的星星, 点点灯光从每一个小院每一盏灯台点亮。
朱家人的表情如同从一个矗立的山颠迟缓降落,李院判持续提笔开了另一幅解毒方,李院判的弟子亲身去朱家药房遴选药材,重新煎体味毒剂,为云章郡主解毒。
沙锅、小炭炉、银丝炭立即奉上,李院判亲身热药,自汤药中细细辩白是哪几种药材。因这方剂本就是李院判所开,他最熟谙不过,提笔写下几味药材,李院判点头,“不对不对,平常十年参不是这朽臭之味,还多了一味朱砂。”
李院判赶紧扶住,口称不敢当。
侍女回道,“药都是药房同一煎好送来,奴婢已经让人取去了。”
深色的药汤悄悄闲逛,在碗壁挂起一丝褐色汤汁,李院判问,“可另有药渣存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