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件好笑的事,那周家老二不知是不是被周氏的案子吓破胆量,竟然跑到通州去了。”穆安之冷哼,“他大抵不晓得刑部要拿谁,倒是他跑到天涯天涯,也能将人拘来的!”
“周家小小五品官,还敢不听传唤?”穆安之挑着眉角,觉着李玉华说的话仿佛天方夜谭。
穆安之再召来许郎中,对许郎中道,“去把周家抄一抄,凡是带字的一件不能少,别的,周家下人不要走脱,府里凡管事的管事、媳妇、婆子、丫环、悉数拘起来细心看管。”瞥一眼墙角探头探脑的唐墨,穆安之扬声问,“你如何来了?”
郑郎中看一眼身后诸人,“去府衙!”
许郎中知是穆安之不肯让唐墨参与到周家案中,反手将抄家文书一收,拱手辞职。许郎中一走,唐墨后脚也跟着走了,穆安之给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气的,“你如许不受管,今后别来找我了!”
“我不爱清算文书。”唐墨不乐意,磨唧着不肯动。
“少来。我这里不缺你,平常不挺喜好过年的。”穆安之正说着,唐墨已经驻了脚伸长脖子看许郎中手里的抄家文书了,嘴里应一句,“小孩子才喜好过年哪,我都这么大了,得做闲事才行。”
“我今儿跟着许郎中去抄家了,抄的就是南安世子阿谁小妾的娘家,说她家之前就是个杀猪的,自从得了南安侯府的照看,家里有了官儿,一下子就发了。”唐墨拿块糕咬一口,他跟着抄家后又跟着编号盘点入库,忙到入夜才回家,肚子已经饿了。
李玉华顺带探听,“衙门的案子如何了?”
这管家之前跟着主子也威风过, 也见过主家与官员迎来送往、称兄道弟, 不过, 去岁他也没少跟着自家二爷到刑部给等侯秋决的姑奶奶办理。主家本身难保,做下人的也威风不起来,管家抖了一抖胖墩墩的身子, “往年并未曾去。皆因客岁是我家老爷子六十大寿, 来信叫二爷畴昔一家子团聚。”
李玉华听了郑郎中带人去通州缉捕周二郎的事,不由道,“这可得叫郑郎中谨慎着些,刑部在帝都好使,到下头州县地头蛇多了去,那些人可难缠了。”
入夜,北风吹透脸颊,郑郎中勒住马缰,马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鼻息间喷出阵阵白雾,明显也累极了。身后城门在城卒合力鞭策过收回迟缓沉重的声音,重重封闭。
穆安之在刑部当差几月,倒也知小鬼难缠的事,他想了想说,“通州是直隶府统领地界儿,直隶陈总督是陛下亲信,陈家世代王谢,不会将周家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