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这话也在理,杜长史领命而去。

胡安黎是写妙手札方去见的穆安之,穆安之听过来龙去脉,也不由道,“南安侯倒真是用心良苦。”

这个时候,他再拦穆安之,怕帝心不悦。

华长史也觉着有些好笑,估计现在以为并不受陛下宠嬖的就是三殿下本身了。华长史道,“倘陛下讨厌谁,那是再不会多看一眼的。陛下知殿下脾气纯直,指导殿下,殿下晨昏定醒,为君父分忧,实称得上父慈子孝,天下表率。”

杜长史眼睛一眯,问,“殿下也未在陛下那边传闻过此事。”

“这如何使得?倘传出去,叫些小人提及来,殿下就是逼迫祖父大义灭亲的人了。”胡安黎急道,“殿下原是公心,就成了私义!”

官员的疆场!

因胡清被册侯府世子,虽是在行宫,来往道贺之人也极多。胡清在随驾之列是穆宣帝钦点,胡安黎是被穆安之带来的,胡清迩来时有寒暄,儿子不在身边,便叫了胡安黎过来,带着他穿针引线举荐些人脉。

穆安之虽说话噎人,心肠当真极软,胡安黎一贯很得贰情意,问胡安黎此事,将来再让胡源伏法,到底是父子。

“当初你曾祖父救驾过身后,先帝原成心再为胡家赐爵,你祖父婉拒赐爵,此事也不准家人再提,今上即位后修先帝在位时的史乘,也是你祖父面谏陛下请史官勿提此事。臣子救驾原为本份,何况我们胡家多年深受皇恩,每个胡家后辈都当忠君保国,为君为国而死,乃是胡氏后辈的本分。你祖父从未对家中长辈提及此事,也令我等不成再提,就是担忧家属后辈倘晓得此事反生怠惰之心。”胡清道,“你若不提,我也想不起。陆国公倒是动静通达的很。”

华长史险没叫这话噎死,杜长史翻个方才穆安之一模一样的白眼,“也许是陛下听阿谀话听的太多,就喜好殿下如许噎人的。”

不说旁人,胡清对这位长兄就成见极深。

穆安之自御前辞职,立即召杜长史华长史筹议此事,杜长史年青,略比穆安之大个四五岁,杜长史扇骨一下下的敲击掌心,“竟有这事?我从小在帝都长大,帝都权贵朱门中的逸闻传闻我多数晓得,这事我从未听闻半点风声。不过,先忠武公因救驾重伤不愈离世倒不是甚么奥妙,忠武公过逝后,先帝谴今上亲至南安侯府代为祭奠,亲拟谥号忠武二字,武将得此美谥者,屈指可数。可却从未听闻过先帝有过此言。”

胡源现在的存在已令胡氏家属蒙羞,胡安黎是他嫡脉骨肉,对胡源现在的认知也只要一个,斩首以谢天下,更是成全胡家最后的名誉与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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