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已是沉思熟虑了的。”
挽月出去清算茶盏,“好几年没见白大爷,我传闻海商可有钱了,如何白大爷还穿布了?”
“好几年不见,白大哥你还是老模样。”真不愧是姓白的,杜长史见过来帝都做买卖的海商,在海上被海风吹日头晒,无不是面庞棕黑,手脚粗大。白肇东原就是身量伟岸的大丈夫,因他天生的白净,竟是出海几年还是乌黑的皮肤,衬着他那俊美硬郎的五官,便是放在风起云涌的帝都,亦是出世人物。
白肇东请他留步,“我们不是外人,只是你送我出去,叫人瞧见不免不当。你现在不是一小我,在三殿下部下当差,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杜长史想了想,“也好。一会儿我打发人把白大哥你带来的被褥送到程侍郎那边去。”
“这是个甚么人?”李玉华说,一面深思帝都权朱紫家,倒没传闻有姓白的。
严琳将年下大宗的账目一一贯李玉华报了一遍,这是李玉华的风俗,平常织坊的事,李玉华便托给严琳管着,但大宗的买卖她得晓得。
严琳委实佩服,“看遍全部帝都,也没多少人有娘娘的气度。”不说皇子妃娘娘出身贫寒,便是帝都富朱紫家,也有的是面儿上风雅,对下刻薄的。
杜长史过来凑趣了他哥一回, 待用过晚餐,天气已晚, 杜尚书便让杜长史在家里歇了。第二日杜尚书晨起, 兄弟子侄一道晨练,非常热烈。特别杜长史很多天没返来, 家中人气不要太高, 连大厨都不必叮咛就做了一桌杜长史爱吃的菜。
“这就是白大哥的过人之处,朝廷法典规定贩子布衣都不准穿绸,虽则现在也没人管,家里略有敷裕的也要买上三尺绸做件褂子的。可白年老是多么详确人,那里能学那等没见地的发作。世上行事,谨慎些总没坏处。”望一眼白肇东拜别的背影,杜长史回身在薰笼上烤着火说。
白肇东笑笑,提及他的来意,“此次恰好能看看你,也想跟你探听,魏家这案子,现在能不能探监?”
杜长史道,“将军府一应家什查封,谁给白大哥你送的信?”
杜长史转头, 见自一畔过来个灰衣男人, 那衣裳的色彩与晨雾仿佛,不留意当真不会重视。那人眉眼也许是感染了晨雾的原因,带了些昏黄水气, 愈发衬的眉飞眼翠。这熟谙的眉眼在影象中追溯, 杜长史俄然一笑,迎上前去,握着此人的手臂,亲热的喊了声, “白大哥。”
杜长史撇下嘴,“那叫甚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