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先生道,“他呀,记得,当年任国子监博士,学问有一些,只是为人软弱了些。”

杜长史心有同感,“这倒是。当初为东宫择正妃,虽有娶陆氏女之语,我觉得是人们传的闲话,不想厥后真是娶了陆氏女,倒把我惊了一跳。”

杜长史翻个白眼,“我生就坦直坦诚。”

林老先生这嘴巴, 的确是人型弩机,咻咻的往向射箭, 无不同进犯。

“晋郡王妃。”穆安之说。

明显被误觉得与柳家干系密切的事让老先生极度不悦,都不消再问,林老先生就提及前事,“柳家势大,一门两公尚且不敷,及至把持朝纲、专断专行、霸道霸道、不成一世,后辈无不居高位,女子皆要嫁高门,三代帝王正室皆出身柳氏,怎非取死之道!”

及至傍晚告别,穆安之未让老先生亲送,林老先生的孙子林容恭敬的送穆安之到门口登车,穆安之携着他的手道,“我们年事相仿,倘不足暇,无妨去我那边坐坐,我们说说话。”

“那是我大哥, 我能不认得他?”杜长史道, “大师都说我跟我大哥的确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二人饮过酒,林老先生道,“老朽这性子冒昧,殿下见笑了。”他再不喜柳家,人家亲王殿下也是雪乌黑的,想到这位亲王殿下的出身,林老先生多人顾恤,也有些不美意义了。

林老先生听穆安之心平气和的说出这番话,不由刮目相看。这位老先生只是脾气臭,倒是纵观古史,学问赅博,他曾经历穆宣帝与柳家之争,便未曾目睹穆安之这些年的糊口,也可想见穆安之在皇室的萧瑟。不想穆安之对帝都陆氏都能言辞公允,林老先生道,“蠢在外的人,一看就知这是个蠢货,大师不觉得奇。蠢在内的,多为小人。老朽当年被贬,皆因看不过陆氏构陷柳家谋反一事。柳家权势过大,这是究竟。要说老国公谋反,另有可托之处,可就老国公那儿子,就阿谁蠢脑袋,他有谋反的本领么?不过是在柳家搜出些刀枪甲胄便说谋反,柳家掌兵多年,家中有甲胄算甚么?倘有反意,禁卫与西北皆有旧部,谁谋反在家里藏甲胄而不是联络雄师哪?由此可知,陆国公实乃小人行动。”

林老先内行中竹筷啪的在桌间一拍,杜长史迷惑的看着他,不满,我家殿下礼贤下士,你也不能摔筷子吧,老头儿!

“都是些旧事了,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就如先时那般就好。”林老先生道,“柳家有超越臣道之处,可也并非奸佞之族,我不喜柳家,是因他有权臣之嫌,几凌帝室。国度一旦帝室衰弱,必定朝纲不稳。可凡是权臣之家,必定祸在天下,功在天下,西北多年承平,一向有赖柳家之力,就是陆家,也是老国公慧眼识英汲引于微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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