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蔓没天顶,焚尽半边天,无休无止地坠落凡界。神火没法被燃烧,焮天铄地,烧毁南岭国三十八郡,伸展之处,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唔,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曙光如何样?我人生的第一道曙光。
接下来的事情,因为入了魔,百苓脑袋轰轰作响,没有太多的印象。
——此剑名为度朔,是我一故交之物。倘如有一日碰到性命之忧,你拿出此剑,他或许会饶你一命。
百苓“嘶”了一口气,身下有甚么硬邦邦的东西磕得慌,下认识地伸手一摸——土里竟然埋着好几根藐小的手指骨。
她沉着脸不说话,琵沙的嘴边勾起森森的笑意,“这里是南岭皇室的埋骨之地。”
“哼!还不是你身边阿谁……”琵沙不忿地啐了一口,又仿佛俄然想起些甚么,眉眼间闪过一抹阴晴不定,阴恻恻地说道,“你可知,这里是甚么处所?”
最后,还是因为她身材受创,又落空灵物加持,神力急剧干枯,被赶来的众神官礼服,押送至紫玄宝殿受审。
她立即健忘了的疼痛,抛弃手里的东西,一股溜地跳了起来。
琵沙把她扔到了一个土坑里,泥尘飞扬。
大闹归墟鬼师,重创百余仙众,还变成人间大火,扰乱存亡。帝君大怒,下达惩办令——将她罚入五浊恶世,直至寻回丧失的摄天宝印。
百苓听得头皮发麻,不成思议地谛视着他,“你……怎可如此对待他们?”碎尸作肥,本就乱了理法纲常,对逝者不敬,何况那些人……都曾是他的亲眷。
这是个约莫百平米的土坑,很深,土里可见成堆的白骨,没法估计究竟有多少,说是遗骨丛都不为过。
——那今后,我们就去寻一处跟这儿一样美的处所,每天看看天看看云,其他甚么骚动都不睬,可好?
他顺手拍上大桃木的枝干,喃喃地说道,“他们身后,我将他们的尸身搬到此处,剁碎了,做成肥料,灌溉这棵桃树。”
思路游离,只是转眼。
厥后神智规复,还是听青鸟阵里群情,说她在归墟发了疯似地追杀地府里的鬼师,然后对云丞大打脱手,一向打上天界,重创仙众数百人,还打翻了陨日丹炉,导致地煞天大火。
说到这里,他偏过脸,笑容变得非常古怪,“桃木有灵,没想到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谁都觉得她在入魔时弄丢了摄天宝印,云丞也不例外。
……
颈脖一下子被勒紧,百苓呼吸困难,却忍着没有挣扎。这两百年,她学到的最深切的经验,就是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