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并未派我烧毁证据,我去作证只能算栽赃,动不了他。”薛白道:“韦坚一案‘交构边镇大将’的大罪尚且未能废了他,此次更不可。唯有拿到李亨蓄养死士的证据,而我愿为右相称这个饵。”
“李亨暗中积储,秘闻早有猜想。”李林甫眼中精芒一绽,道:“你说能助秘闻废太子,若只要这些,可无用。”
“好!”薛白道:“留下我,能成为梗在他喉咙里的刺,他迟早要拔刺。”
润奴重重哼了一声,松开手,放薛白起家。
“哈哈!翻结案还是死!昭雪?”李林甫大笑,那双狠厉的眼神中似有了笑意,道:“莫说杖一百,杖三十便足以杖死他们。”
但话到嘴边,他忽又想到,与其在李林甫面前藏拙,倒不如露拙。
此案还在争的不过是“民气”,若能牵涉更广、杀更多人,朝臣便知李林甫势焰正盛;而李亨需求偷偷摸摸保住一批人,才气不使更多民气寒。
李林甫沉声道:“老夫于偃月堂中为国定计除奸,无往倒霉。本日定下除李亨之大计,你莫要孤负。”
偃月堂中暖和如春,熏香比前堂淡些,气味却更加恼人。
“却不知右相可有杜二娘动静?”
“李亨妙手腕,看似无权无势,却事事瞒人耳目。”薛白道:“右相若能保了杜家,或可操纵杜家找到杜二娘,从而找到其蓄养死士的证据。”
“我做了蠢事,让右相见笑了。”
薛白说着,再次慎重其事地行了个叉手礼,道:“薛白与杜家,愿为右相穿线。”
薛白目光看去,察看到李林甫微不成察地感喟了一声。
“也好,便当前事大梦一场,今后重新来过。”
“贤人也心知杜家是冤枉的。但贤人却要天下臣工看清楚,凡是想要投奔李亨以求飞黄腾达之人,不会有好了局。”
“谁说要保你?你若敢有欺瞒,老夫教你不得好死。”
“定不负右相重托!”
“还从未有报酬秘闻办事是先提前提的。”李林甫字字森然,缓缓道:“你若想求死,本不该华侈秘闻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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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右相。”
薛白还待开口,屋外忽响起一声“阿郎”,有女婢仓促出去,低声向李林甫禀报了几句。
“不敢。”
润奴大恼,脚下一勾,以胳膊卡住他的脖子,硬是将他摁倒在地。她力量极大,又有巧劲,翻身制住他,一手持匕挟他,一手抬起便要掌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