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前这张脸却如同模型一样刻进了祁文府心中，在贰心头猛的用力一撞。
“祁文府，我做到了。”
明宣帝看着小女人已然泛青的脸，看着她身后那一头栽倒在地上的少年，问了和谢老夫人一样的话：“值得吗？”
看不见他们的发，看不清他们的脸。
……
“我父亲不该枉死，那守城将士不该臭名蒙身，那荆南数万百姓更不该死于奸佞之手！”
让得冤魂昭雪，让得人间腐败。
“祖母，阮阮她……”
谢青珩此时已经沉着了下来，他转头看着弟弟mm，开口道：“阮阮为甚么长跪宫门前不起，为甚么要挑选最难的路去替她父亲申冤？”
谢青珩在她们走后，倒是站在那边看着宫门的方向好久好久，这才分开。
谢青珩猛的捂着眼睛。
人群垂垂散去，角落里谁也没有留意的方向，一道身影一向站在那边的暗影里。
“别白费了阮阮的心机，听祖母的话，归去吧。”
“苏……宣…民……之女……苏……阮……”
面前的两个半大孩子，身上穿的乌黑的孝服，那厚厚一层的积雪几近压住了他们身上统统的色彩。
“太医！传太医！！”
谢青珩那一刻是想冲要上前去的，看着苏阮一头栽倒的时候，却被谢老夫人用力拉住。
而当他回身之时，仿佛一刹时沉淀下来，褪去了仅剩的稚弱，脸上只剩下刚毅和冷厉，再无其他。
谢老夫人沉声道：“宫里有安阳王，我们归去！”
苏阮听着明宣帝的声音，看着他说完以后便快步分开的背影，蓦地笑了起来。
“前……荆南知州……”
谢老夫人厉声道：“归去！”
“祖母。”谢青阳脸上尽是急色。
这一刻，不管是杜丰宝，还是施河，亦或是瑞王，还是安阳王和太子，都是沉默了下来。
但是刚才苏阮倒下的那一刻，他倒是生出前所未有的发急来。
“走吧。”
至此，平生都难以健忘。
仿佛有光照进心中，女孩儿惨白的脸和乌青的嘴唇，和斑斓沾不上半点干系，乃至不及她常日半点色彩。
祁文府一步一步走到苏阮身前，他腿上有些吃力，一瘸一拐的模样，等走到女孩儿身前，还未开口就见到她扬起脸来，暴露抹灿烂至极的笑容。
明宣帝仿佛被灼伤似的，猛的移开了眼，低头看着那黑漆漆的一片牌位，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送苏阮入宫，传太医。传薄翀、薄锡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