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女人聪明至极,如何会不晓得陛下想听的不过就是一个服软告饶。

姚玉湘如同一只克服了的孔雀,对劲洋洋分开。

“贱人!”

大话说多,连他本身也信了。

如果陈娇娇不嫁,他就随便找一个貌美女人顶去,成全君臣嘉话。

天子坐北朝南,闭着眼眸。

谢玄细心地看着她的脸,想在这个如花的面庞上看出一丝端倪。

“你笑甚么!”

陈家老宅青瓦白墙,和长安城其他府邸大相径庭,是四十多年前陈娇娇祖父为讨祖母欢心,在长安城建了一处江南风情的院落,解祖母思乡之情。

“狐媚子,你来皇宫是妄图陛下收回成命吧?可惜啊,就算你用力浑身解数,嫁给凌骁侯那宦官一事也是板上钉钉了。”

她的指尖已经藏在手心中好一会儿了,温度不会凉得冰人,也不会热得黏腻,仿佛是暖玉细致暖和。

只听“啪”的一声,墙面上鞭挞留印,狰狞如疮,足以见得挥鞭人用了实足力道。

谢玄浓眉一皱,“你来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

她求药救他,一是想恃恩图报,让顾昀琛护她一家全面。

姚玉湘眼眸一厉,抬手就要再度挥鞭。

姚玉湘斜了她一眼。

这宝盒呈小巧九层塔状,通体琉璃,纯洁如冰,于阳光下闪现七色采柱,此中有一镶金暗盒,可安排贵重之物,让人一见便爱不释手。

鲜艳得仿佛是不堪一握的娇花。

哪怕是一点点她想抗旨拒婚的意义都好。

她并非怕谢玄,而是感觉愧对于祖父教诲。

“谢陛下。”

祖父曾教诲她忠君刚正,而她刚才却拿捏谢玄对陈家的惭愧、对她的交谊,以小人行动讨取了人间独占的宝贝。

谢玄黑曜石的眸子涌出春潮般的澎湃狂涛。

阿骄。

他最爱她的这副模样。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如此有功之臣,不该因被君上猜忌而死亡。

见她走远,陈娇娇安静下来,脸上并无可惜神采。

姚玉湘神采惨白。

“你明天来只是为了这个?”

陈娇娇曾名扬长安,无数贵女在她的烘托下,暗淡沉寂。

那张影象中青涩的脸早已棱角清楚,比起平常皮郛都雅的少爷公子,眉宇间横添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好似月夜下于巍巍群山之巅嘶鸣的孤狼。

她走在长阶之上,心脏狂跳,并没有方才的平静自如。

现在去回籍下,已经来不及了。

谢玄咬牙嘲笑。

谢玄是否会惩办“毁”了拯救灵药的宠妃,那就不是她体贴的事情了。

“臣女不要权势,也不要后位,只想要一颗西域进贡的还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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