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父亲也思疑孝逸?那些宝藏的无稽之谈,毕竟是没影儿的事。营中诸将都说,哪个有了滔天繁华,吃皇上如此狠心放逐废黜,另有个面团儿似的哑忍不发的?早一竿子笑傲江湖去了——”
光远一把拽着那少年到远处,两个嘀嘀咕咕了半天,那少年一扭头,奸刁的一溜烟躲到一边,再不肯跟这兄弟两个站在一起。孝逸被众将围着问长问短,不经意间总感觉一双妙目在他身上转来转去,昂首看时,却见那白净少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心知此人必与狄家兄弟有些渊源,也不去招惹他,自与众将扳话。
“陈家树大根深,多年运营,羽翼遍及朝廷高低。现在他兄弟两个又在兴头上,你那些手腕只用来自保,不到万不得已,万不成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太学里的同窗久仰孝逸哥哥大名,早就盼着一见,本日总算见了活人,不把他们恋慕死!”
更有女子红着脸儿奉上鲜花蔬果,孝逸借口赶路,一一直言回绝。那兄弟两个,跟在中间,也只要呵呵傻笑的份儿。好轻易上马进了山庄,早有耆宿等贴身校尉围了上来。都问哥哥安好,光嗣坐在一块大石上喘气道:
“他们不动便好,若脱手时,儿子天然有挟制他的事理……”
“不成小觑了此人,此人韬光养晦的本领,可在孝逸之上。”
两人走出花圃,光远见脚下苍苔露重,上前扶住父亲,
众女子见孝逸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绸衫暖裤猎猎飞舞,黑油油的长发束得一丝不苟,中间的紫衫男人固然高大威猛,虎虎生威,却不及他斯文美好、脉脉含情。都不住拿眼睛高低打量,甚而至于窃保私语,纷繁围拢来,探听是哪家贵介公子出游。及传闻他就是阿谁天下第一面首李孝逸,都诧异不已,一起上啧啧赞叹之声不断于耳。人丛围拢来又散,那兄弟三个又不好摈除,只好谨慎翼翼策马缓行。
“周大哥!他竟然能下地活动了。”
光远颇不附和父亲的定见,两个话不投机的时候还真是很多。
——光远也替孝逸叫屈。
“呸!叫哥哥……”
“我是弟弟的影儿,你走到那里,哪能没有鸾哥儿的份儿?”
“皇上也真够无情的,孝逸这般乖觉聪明的人儿,说甩就甩,放逐到控鹤监还不敷,竟然把他赶到长街上,任由别人踩踏凌辱!”
张轸亦喜道:
孝逸传闻,手中一箭没了准头,斜斜的飞了出去,直插入草坪中。却冷冷抬起弓弩,搭上了一支箭,走到石阶上方一言不发。培公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台阶,昂首便见孝逸张弓搭箭,一支硬弩箭头正对着本身心窝。不由得寒气陡升,腿上一软,跪倒在地,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