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见孝逸和衣躺在床上,满嘴酒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天后到了——”
“相国见问,下官敢不据实以报。只是这两座宅子,确切借给昌仪些银子,不过数量也只要二三百两之多,乃是平素俸禄、积年积累所得,并未有涓滴贪腐。当时昌仪手头松散,便挪了给他。现在被人密报,遭御史弹劾,说冤也不冤,谁叫内里端的有易之的银子?若说冤枉时,也确切冤死,那二三百两银子竟无一分一文是收了别人的贿赂得来的。”
天后将那封密函扔到昌仪面前,昌仪仍旧嘴硬,
“你也不是不晓得他的性子,逞强霸道的惯了,孤也只是抽暇放纵一下,哪知他便闹得人仰马翻、尽人皆知,还成个甚么模样?我只道从龙门返来,他就能服个软,谁知更加不见人影了——莫非孤要甚么人,还要他来决计?”
培公结完帐返来,那件夹衣还在,歌女却已经撤了。回身四周寻觅,却见楼下那名歌女被几名酒鬼拥着,正在灌酒。
孝逸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像看一个怪人一样盯着看了半日,
不幸易之只做了四日的云麾将军,便被打入天牢。
孝逸木木的听着,没有一点反应,半晌却道:
孝逸则毫无反应,显见已然睡熟。
昌仪张口结舌,却向天后道:
便叹道:
“兄长是兄长的,培公是培公的。现在洛阳米价攀高,培公的俸禄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也从未请人吃酒玩乐。兄长便是这第一个——”
狄仁杰只当没闻声,命他画押,也摁了指模,带下去不提。
狄仁杰面沉似水。
苏德全悄悄叫苦,忙推他醒来,却那里推得醒。只叫:
“都是平日天后的犒赏和兄弟们的帮助,这内里另有易之和昌宗的银子呢——”
“将军出身朱门,年纪轻简便位极人臣,将来前程更是不成限量,莫非因为两座宅子,就自毁出息?老夫也替将军不值——”
“陈家世代对朝廷耿耿忠心,从无二意,我兄弟几个迩来又在天后身边承诺,得尽圣宠,有人看我们不扎眼,务必罗织罪名,要将我父兄一网打尽,今后便可称了意,在天后身边为所欲为了。大人不问这些人用心安在,反揪住我们这几两银子不放,是何事理?”
苏德全不住撺掇孝逸去寻天后赔情。
苏德全从培公手里,接过踉踉跄跄的孝逸,正向那百合花帐安设间,便听内监来报:
本来一名名叫王琪的陪戎校尉,官阶不过正九品,因着也和天后有过一夜,便盼望着提为正八品的怀化司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