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爷抿了抿干瘪的双颊,枯树皮般的皮肤蠕缩了几下。
放餐桌上一放,江大和尚点头晃脑,洋洋对劲,“如何样,大爷我是不是说到做到!”
我握着纸,内心既感觉欣喜,又有点心疼。
再未几时,这里就要被让渡出去了。
我捂着嘴,阻断嗓子里阵阵翻搅的恶心感,赶紧反手将门关上,锁得紧紧。就怕弄出动静,被家里人看到这一幕。
这么多天来,可贵有了一个好动静。
将它放到了床头柜上,葛爷说,“这些年,我零零散散还攒下来一点老底,你拿去给小江交个学费吧。”
为了钱,葛柳翠美满是在胡搅蛮缠,口里毫不积阴德。
尽力地吸了一口气,我将手里的剪子重重砸在柜台上,不想和她扯皮。
站在高处,我扭过甚,瞥了葛柳翠一眼。
很久以后,我就问了一句。
“那好,你就等着吧,待会儿送钱的人来了,你亲身和他说。只要你能要,要多少都是你的!”
满嘴都满满的,他和只松鼠似的,鼓着嘴咀嚼不断。比来体校里练习吃紧,这家伙吃得狼吞虎咽,还赶不上瘦下去的速率快。
“她江亚琴不是想要男人么,我爸身子好,起码还能活二十年!钱给够了,人就给你留下,如何样?”
——
靠在柜台上,我环绕着双臂,望着来处的入口。
我心底嘲笑,一脸讽刺的神采。
那头,葛爷又深深叹了口气,“她要当个好妈妈,就做不了好闺女……我懂。”
她把我安排在身边,绝对不会是为了找个助手吧。
心跳砰砰,我扶着铁门,感受掌心也黏糊糊的。
“我欠你们和亚琴的太多,等这把老骨头好了,再杀几年猪,也必然还上……”
在我拆到一半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喊声。
最后一个螺丝也拧下来,全部塑料招牌哗啦坠下,我随即也从跳了下来。
遵循平常,家里最早开门的都是江奶奶,如果被她瞥见,哮喘必定会被吓得犯病。老年人本身就血管细,不由吓,很能够再弄出其中风、脑溢血之类的。
但是看起来呢,葛柳翠反倒像是人家的姐姐。满脸都是汲汲营营的算计,矮胖的身材都累得佝偻。
他不断夹菜扒饭,含混地说,“放心吧……我过两天就闲了……”
握着剪子,我眸色沉沉地向她逼近。
神采微微一变,葛柳翠为了袒护心虚,大声辩驳起来,“要不是你不给钱,我也懒得搞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