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迟疑地回禀:“我问过了,她自十六年前襁褓当中跟从老巫觋司重来到望山镇,便一向居于此处,从未曾分开。”
说完,他看都不看穆飞羿一眼,狠狠甩袖拜别。
“不要觉得本天师不晓得你们打得甚么鬼主张。”潘仁仙翻脸比翻书快,打断了褚亭长的话,“想出这类下三滥的伎俩,没有效。”
潘仁仙围着祭坛转了几圈后盯着司乔,又将目光移到褚亭长的脸上,幽冷的目光如同蛇吐芯子般,令人脊背起了寒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望山地带既然附属于我大夏国,天然一草一木,一石一砾都属于皇上。那山神见了真龙天子自当昂首帖耳,主动献宝,何来发怒一说?”潘仁仙似笑非笑指了指穆飞羿,“何况六王爷身具皇家血脉,贵重非常,有他亲率寻宝,神佛无惧。依本天师看,连这祭奠都属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不见得是山神。”穆飞羿沉吟,“或许是山中的其他精怪。”
“天师大人,这寻宝一事还需再议。”褚亭长愁眉不展。
“她会是谁?”穆飞羿眼底现出一丝暗淡,不知是自问还是问飓风。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位叫司重的,必然大有来头。没人能晓得他的年纪,十六年前他便鸡皮白发,老得不像样了,山民们估计他当时已起码百十岁了。”
当夜祭品筹办伏贴,于望山入口,司乔家院后,阿公昔日祭奠山神的老处所,架起高台。高台四角焚起火焰,正中摆上祭坛,生果牲口别离盛放,香炉置于正中,烟雾袅袅,直冲云霄。
褚亭长惶恐不已,跪在穆飞羿的面前,“六王爷……”
就在这时,祭坛处一声巨响,诸人吃了一惊,定睛看去,祭坛竟然从中间裂下一块,香炉半斜着,巨大的猪头脸面上撒了些许香灰,生果连带容器滚了一地。
这么想着时,褚亭长便又气定神闲起来。
到底烦躁些甚么,他却难以说清。
褚大宝气愤又屈辱地瞪着潘仁仙消逝的方向,紧紧握着司乔胳膊的手不自发用了力。
她虽只是一个巫力方才萌发的小人物,但作为深受山民钦慕恋慕的老巫觋的嫡孙女,善于此一十六年,受过望隐士无数的恩泽,实在没法坐之不睬。
“望隐士没有活路了吗?”他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