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乔将他拆台的手指攥住，低叹了一口气。
和清冷绝艳的他，仿佛一对璧人。
穆飞羿瞧她活力的模样，粉面桃腮，不由心中意动，却特地板着脸特地逗她道：“灾荒之年，如此一起下去，饥肠辘辘之人甚多，你又有多少饼子能够救得了天下将死之人呢？”
她脸上的“三毛”面具早就在先前的厮混中被穆飞羿揭落，现在乌发雪肤，眉眼灵澈，娇俏地偎依在他身畔。
一方面心不足悸，一方面又猎奇，司乔犹疑了会儿，终究顺从了本身内心的直接希冀，弯下了腰，在他的眼眸之上，吻了一吻。
他的一双凤眸，像是两汪幽深的湖水，嵌在美玉普通的面上，和高鼻修眉一道，构成让人目炫神迷的风景，司乔本是看熟了的，总也看不敷。
穆飞羿是甚么样的人，她尚不能全然了然，更何况是规复了上古影象的白月安呢。
穆飞羿一下完整复苏，他的神采乃至有些凛冽起来，很想立即翻身将司乔压在身下，细心检查着她的神情。但是他忍住了，浑不在乎普通，伸脱手指来悄悄刮在了她的鼻梁上，“没有骗与不骗，阿乔，你只要记着，我永久都不会伤害你。”
穆飞羿笑一笑，出言打断了她的遐思，“但是，阿乔你有否想过，人间自有天道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除暴安良也好，斩妖除魔也好，自发得行侠仗义，反而滋扰了天理循环，倒不如袖手旁观得好。何况，妖魔乃民气所化，循环来去，不息不断，好人是杀不尽的，邪魔也是除不完的。或许，你的除魔卫道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穆飞羿眼睫一颤，瞳人缓缓半张，就像是一只迷离的大猫。
生来脾气暖和，不乏欢脱的她，第一次被怄得想哭。
这个本来在她眼中固然缤纷却也纯真的天下，变得庞大而光怪陆离。
司乔惊诧，像是第一次熟谙穆飞羿一样瞪着她，“你竟如是想么？”
说到这里，她有些黯然，小时候和褚大宝一道发下的豪情壮志言犹在耳。
司乔无言以对，一时气结，腾地一下挣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望着他道：“六王爷，莫非你畴前在边陲所做之伟业，皆只是为了一己之立命，你从望山到燕尾县，与妖魔决死斗争，另有昨夜冒险斩下朱雀的舌头，也皆是自保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么？就没有一点为公之心？”
司乔蹙眉道：“那么假定你走在路上，有一饥民倒地，眼看就要饿死，你身上揣了很多干粮，这时你是理都不睬，让他适应天道，就此饿死，还是伸出援助之手，给他一个饼子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