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白月安还是不放开司乔，司乔想要抽离手指，他却攥得更紧。
白月安牵着司乔的手翻开了车辇的门。
白月安始终拖着她的手，与其说是一个男人拖着敬爱的女人，不如说是一个孩童捉着最为信赖的人，恐怕弄丢了，恐怕分离一瞬。
“不谅解。”
统统都与畴前一样，就像是光阴未曾溜走过。
“将这尊座一起带走。”白月安指着半空中光彩流转的神尊之位道，“本尊将之赐赉你和白梓深了，你们务必将之带到九幽之下，每日坐一坐，特别是兄长，那盛身法器须时候不离其上，本尊会让九幽之主监督履行。”他的唇角弯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如此，算作我对于兄长的一种成全。”
司乔认得这个女人，恰是冥姬，白梓深的生身之母，因着不受宠的原因，即便是成了先神尊的姬妾，被接上了天，也并没有多么正式的高大上的封号，只以“冥姬”二字来指代。
当夜在大夏护城河边，是她帮着褚大宝从轻如一羽的小小舟艇里的陶瓷油灯中变出来的，那位醉春楼的头牌女娇娘。
她的眼神惨痛又暗淡，看起来真的是一个接受不住丧子之痛心灰意冷的母亲，这倒是出乎司乔的料想了。
“对不起。”白月安只要这一句话来几次地说。
冥姬浑身抖如筛糠，锦娘安静的脸也变了色，她们惊骇地看着白月安，就像是看一个可骇的魔。
但司乔的影象中，冥姬是个存在感极弱的人，脾气亦没甚么光鲜的，大抵因为职位不高，又没甚么强有力的依仗，以是非常和婉低调，在神宫当中能够忽视不计，但是因着白梓深前后窜改的对比，司乔却也不敢小瞧了这个女人，有其子焉知没有其母，或者白梓深的所作所为恰是受着冥姬的调拨也说不定。她就如许昂首称臣也未免太简朴了些。
司乔感受动手掌处的温度，脑海里闪现出万年之前的各种景象，光阴交叉，碎片交叉，小小的白月安，小小的水凰，一点点长高长大，从男童女童成为少幼年女，再到青年男女，变成现在他与她的重新返来。
“神尊。”她悲切开口。
但是白月安岂是惊骇事真小我，他生来就是一个没法无天率性妄为的人，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所做过的违背天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唔……”她被他封住了嘴巴。
更令司乔吃惊的是白月安，他淡淡看了一眼冥姬，道：“好。”言毕，向飓风做了个手势，飓风心不甘情不肯地从袖中取出个法器来，内里存放着白梓深的身魂，他走上前，将其恨恨地丢给冥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