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之夜后的汴梁凌晨,本来应当满满都是屠苏的酒气,脂粉的香气。四下仿佛还袅绕着歌妓的曲声。整座都会,带着一点宿醉以后的慵懒醒来。
那内使瞪了问话之人一眼,没好气的道:“天然是新君,还能是谁?不必多说了,请蔡相出来接诏罢!这个大门,咱家看来是进不去了!”
只要几名貂帽都甲士,固然翻身上马,坐在路边石阶上也是腰背笔挺。几个有眼色一些的军汉殷勤的前去想奉侍他们解甲,却为貂帽都甲士挥手止住了。
本来是赵楷召蔡京入内!这名内使,不消说就是本来嘉王府邸所用了。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木鸡鸡的死寺人身上,表示得最为较着。
蔡京威势虽大,此前却也没到这个境地。
“............现在岂是解甲的时侯?万一有人不开眼,还想扰乱显谟大事,上了马就能厮杀!解了盔甲,俺伤了死了,算是谁的?”
大冷的气候,加上一夜的惊乱。大家都是神采丢脸,身子瑟瑟颤栗。群情声嗡嗡响动,跟一大群苍蝇堆积在一起也似。不住有人踮脚朝着府邸内看,等着那边传出来动静。
几名军汉吓得舌头都伸出来,这般森严军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阿谁岳将主真能帮手萧显谟将全军束缚如此,神武常胜军强军之名,当真得来不枉!
二则就是想拼一个出身了,昨夜乱事。阴差阳错的弄出这么个成果出来。多少在册军汉,在貂帽都甲骑前作鸟兽散。多少禁军军将,一个个这般被拖出来。他们这些前拱卫禁军的不利军汉,却成了萧显谟亲领的神武常胜军,且当明天子,都是萧显谟扶保下台的!这般机遇落在手里,还不忠勤昂扬冒死些,莫非一辈子就苦死算完?
几名军汉身上也没吃食,拍不上这马屁。只能没话找话:“当今贤人,就是三大王了罢?不晓得萧显谟会得甚么封赏............几位将主必定是要入横班的。小人们就在这里预贺,预贺。”
有些明白些的人固然为人群裹得站立不定,心下却在嘲笑。
文臣压抑武臣,当然是错。可这毫不是持戈之辈,对这民族,这文明的存亡大敌,北向不敢发一矢的借口!
在如此的心态之下,一众文臣纷繁轻车简从,提心吊胆的出门。家人恭送之下,个个都是赴蹈汤火在所不辞的决然神态。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如此大乱?大师功名繁华得来非易。要不就是一场场考出来,要不就是有个好老子荫来。在现在如此狠恶的党争风波当中殚精竭虑的追求,多少次朝争风波中躲过没顶之灾,才凑趣到如此职位。一场变故下来,能看破将手中权位繁华丢掉,直娘贼的谁也不是大圣大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