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强唯唯诺诺:“是是是,卑职就是张麻子!”
……
“孩儿偶然候就顶看不上我们教中那些又蠢又坏的造反派,一个个常日里标语喊得震天响,又是匡扶济世、又是救百姓于水火……可到底办了几件实事?”
“倘若他赵家人坐不稳这个天下,那我们就一拥而上掀了大魏算逑!”
凑到灵堂前的方恪见状,赶紧代替外边迎客的刘莽大声呼喊道:“绣衣卫批示使沈大人祭拜张老爷子,一拜……”
三声万岁,宣布着宣旨礼成。
这一声“草民”,将方才展开圣旨的卫衡给整不会了。
“啪!”
“冒这么大险、费这么大劲,只为了让江浙百姓记我们明教一个好。”
带走了他的来处……
胡强虎躯一震,仓猝拉起面具,指着本身的脸:“假麻子、假麻子……”
杨戈沉默。
阳光散尽,面前只剩下多少袅袅青烟。
杨天胜把将要吐出口的“牛逼”二字给咽归去,板板正正的坐好,心头嘀咕着“食古不化”,面上一脸诚心的说道:“爹,此事孩儿带人去做,包管不堕了咱明教的威风!”
有顿挫顿挫的高呼声远远传来。
灵堂外推平了院墙的宽广空位里,五十桌流水席在吹吹打打的哀乐声中开席,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着,热烈的炊火气和人气遣散了倒春寒,也遣散了氛围中满盈的元宝蜡烛香的刺鼻味道。
“只要我们去做了这件事,今后江湖上另有那个能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我们是魔教?”
有人放下了一小包粟米。
他一揖到地,抬高了声线:“草民杨二郎,接旨!”
杨英豪看着自家傻儿子,都到嘴边的“混账”两个字渐突变成了“牛逼”。
杨天胜见亲爹额头上绷起青筋,当即老诚恳实的坐下,抽出信笺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了一遍,当即就喜出望外的又要大声嚷嚷。
流水席外,前来吊丧的人群从村尾排到村口再沿着河堤一起排挤去,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儿,很多人挤到会堂外,压根都没进流水席,直接在灵堂外自发构成、无人看管的礼台处放下些许情意,然后再朝着灵堂遥遥拜了三拜就走了。
杨戈想说甚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归去,低低的感喟了一声,抱拳道:“多谢了。”
“值得么?”
卫衡瞪了杨戈一眼,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转头再清算你个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