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一听,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一半了,他摘下斗笠笑着对付道:“你看我这记性,就想着给总旗传信,都忘了总旗白日里不过来。”
谷统赶紧回道:“你这是那里的话?弟兄们的性命和妻儿长幼,那都是总旗担着天大的干系保下来的,就算是咱一辈子都只能在总旗部下做個力士,兄弟我也唯总旗马首是瞻,牵马坠蹬、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这他妈不是天灾,是天灾!”
方恪嗤笑道:“都是一口锅里挥马勺的弟兄,你跟我跟前装甚么狷介?今后你我弟兄尽管紧跟咱总旗的法度,总旗叫咱弟兄往东,咱弟兄就毫不能往西,总旗叫咱弟兄杀鸡,咱弟兄就毫不能宰狗……家里边对咱总旗,那但是交口奖饰、喜爱有加啊!”
杨戈看了一眼他身上雪花熔化后留下的水迹,笑了笑没有拆穿他,径直问道:“你此番入京,家里边对三大粮号联手哄抬粮价一事,是如何回应的?”
方恪在雪地里蹲了小半个时候,终究听到杨戈家中传来犬吠声。
方恪点头:“你自个儿心头稀有儿就好!”
又冷又饿的滋味儿,他早就尝过了吧?
方恪忍不住笑了笑,点头道:“这件事,你应对的不错!”
“还能如何回应?”
方恪笑容满面的点头:“下午进的城,刚刚才过来。”
谷统蓦地睁大了双眼,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更加热切了:“你要不提,我都快忘了要过年了,总旗常日孤零零的一人儿进一人儿出,也没个亲朋老友啥的,咱弟兄是不是得给总旗购置点年货,热热烈闹过个肥年啊?”
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实在也与挑明无异了。
方恪摆手:“歇了吧,总旗拿咱弟兄当亲兄弟处,最烦的就是你们边军喝兵血的那一套,咱啊,多给总旗省费心,就算是贡献总旗了……不与你口语了,我得先去一趟总旗那边!”
方恪轻叹了一口气:“大人,恕卑职超越,老话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能把这件事捅上去,已经是担着家破人亡的风险了,其他事,真就不是您,乃至是沈大人,所能决定的了……再说,您做得已经够多了,全路亭的百姓,都会感激您!”
顿了顿,他又不紧不慢的说:“我无妨给你流露一个动静,咱总旗,顿时就要升了!”
谷统没听太懂,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这些狗大户是有些蹬鼻子上脸……要不,咱给他们上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