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轻声念叨,「四海,是单指海还是人名?」
陶翁摇点头,把笔撂桌上,「吝啬,不管洋人的东西还是番人的东西,都比不上我泱泱大黎朝。」
陶翁捋捋胡子,一本端庄说道,「老还小,我现在性子像小娃,干吗要讲理。」
他看不上硬笔,就绕开。
丁立仁恋慕地看着丁香。李先生是秀才,而陶翁是进士,不同不是普通的大。听李先生说,他还去陶宅就教过陶翁。
陶翁曾说这是他一个门生送的,难不成荀四海是陶翁的门生?
比荀四海保守多了。
陶翁道,「荀四海,我的一个门生。此子聪明非常,只可惜做事没有长性。这件事会了,就去做另一件事。另一件事没有别致感了,再换一件……很多学科都精通,却都做不到极致。比如,战略不错,却成不了孙膑。
老太太笑出了声,「真是个老孩子。」
她把荷花酥拿出来。
她内心暗忖,前人的聪明不容小觑。就拿美食来讲,很多美食好吃又都雅,名字还特别好听。将来本身要靠点心搏出位,只能做西点。
当代的算学别说主科,连副科都算不上,属于杂课。固然国子监、书院、私塾会传授,因为科举不考,统统人都不正视。传闻国子监和书院里的先生,教算学的拿钱最低,连教乐律和丹青的先生都比不上。
逗得老太太乐不成支。
他们不晓得嫩玉米连着玉米芯子炖汤有多么甘旨和开胃。
陶翁笑道,「慕儿来岁初进虎帐,应当会提早来这里陪我们一段光阴。」
说话间,陶翁往砚盘里倒了点水,用墨条渐渐磨起来。磨好后,拿起鹅羊毫蘸蘸,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以后丁珍便不肯意每次都跟着去,感觉无趣。
张氏道,「公爹明天又不返来,我让李麦高把翡翠豆腐给他送去了,还专门说是香香贡献的。」
前人风俗把玉米当作主粮吃,要比及玉米长老后晒干,再磨成粉或碴子,玉米芯子不是喂猪就是抛弃。
丁香吃惊得两眼放光,「陶翁就是东山老翁?画的真好。我没有拍马屁,是真的这么以为。」
别的还做了一碟山药糕,是用焖炉烤的。
荷花酥的叶子是粉红色,中间糖心处是黄色,又酥又香,极是好吃。
丁香又看到了陶翁的另一面,典范的封建士大夫,保守,刚强,某些方面自发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