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他们不但磕青了额头,还磕出了血。堂外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陈小暖挂着事不关己的含笑,她身边的狗子和小丫头都啃着瓜往里看。
“是呢,这天怕是要下雨了。”卢夫人非常聪明,她没有多问,只顺着丈夫的话,陪他闲谈,“但愿这场雨不要下太久,影响庄稼的收成。”
堂下的哭喊声、堂外的群情声,声声敲在卢奇渊的耳鼓上,他被敲得心发慌、气不畅,汗水顺着额角往下贱,湿了乌纱。
身着正八品绿色官袍、严肃端坐在济县衙门大堂的知县卢奇渊,看着大咧咧倒背双手站在衙门口,看热烈的陈小暖,他如坠深渊。
如果是装晕,那就申明他没本事处理小暖给他出的困难,只能通过这等手腕迟延没用!
“姐,完了。”小草啃完手里的瓜,接过友鱼递过来的帕子擦洁净小嘴儿和手。
另有挑事儿的,“那么多田,为啥他们只偷潘家的稻谷呢?我可传闻潘老爷是卢大人的老友,他们就不怕死吗?”
看陈小暖明天这架式,莫说他儿子的出息,连他的宦途都能够得砸在这几个恶棍头上。伏天穿官袍本就闷热的卢奇渊,后背都湿透了。
马车上,小草猎奇地问,“姐姐,卢大人是真晕还是装晕?”
堂内跪的,是前两日用开水烫死秦氏两亩棉花苗的恶棍门;衙门外站的,是秦氏的女儿,在都城都横着走的文昌郡主陈小暖。卢奇渊立即就明白了。
正焦头烂额的师爷立即大声呼喊,“大人,大人!大报酬审案被热晕了,此案押后再审。”
“师爷喊停了堂审,将贼人押入大牢中,有曾县尉在前面主持大局,老爷不必担忧。”卢夫人又问道,“您感觉那里不适,怎就俄然晕倒了?”
堂下,吴夜长带着一帮恶棍叩首,痛哭流涕地悔过。跟前次半夜烫死秦氏的棉花苗一样,此次偷采稻穗的罪过,他们招认不讳。他们口口声声地要求着,请本身看在他们无知,看在他们一时猪油蒙了心,看在他们上有沉痾老娘、下有嗷嗷待哺孩儿的份上,再饶了他们这一次。他们定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看陈小暖的神情卢奇渊心如明镜――这案子审的不是这帮恶棍,而是他,济县知县卢奇渊。
“回家。”小暖笑得一脸暖和,不过四周的人,哪个也不敢因为她个小又和蔼就看轻了她。
“大人说过,毁禾苗的,过一百就杖五十,两亩苗的棍子打下去就成肉酱了吧?大人是要一次打完,还是分几次打?”有人是真来看热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