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踩着满地的寒霜，带孝的乡亲们在路两边架起祭桌，摆上三牲祭品，悄悄等待老将军魂归享用。
“是。”小暖正道冠，理绣着日月星斗、八卦和仙鹤的紫色僧衣，开端帮师兄摆堂。身后着暗红色道袍的贺风露和一个张玄清的弟子上前挂起道藏图仪，此乃道藏太上消灾祈福道场，还是长春观观主带着他师妹亲身做的，四周人都看过来，秦韩两家人后退哭唱，面上有光。
陈祖谟先跟张玄清问了好，公然走到小暖面前，“小暖……”
人活着的时候你千防万防，人死了你千恩万赏，有个屁用！
小草立即展开眼，拧着小身子望着，“返来了。”
“师妹，开端吧。”
城西八里官道上，秦家村秦韩两家的祭桌比旁人的长三倍。上边摆满祭品，后边站着两氏族人和云清先生等人。
物是人非。
大寺人擎禾上前，翻开圣旨，“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乌铁崖元帅为国捐躯，朕不盛悲切。赏，金盔金甲一副，通盔铜甲五百副，玉马十匹，战车五十部，御窑瓷器百件……”
三爷这一去本说是三日却半月不见人影。小暖不晓得他是返来了忙得没法抽身见本身还是没有返来，总之就是心疼，心疼他忙成如许。
小暖看着乌桓俯身一次次跪谢前来凭吊的支属，心中亦是酸楚，为乌桓，也为还在黑山口的乌羽。
长长地往生咒，小暖从早念到晚，不知念了多少遍才迎回十万将士和好几千的亡魂。
“下雪了――”小草伸出小手，惊奇地看下落手既化的雪花。
“贫道陈九清。”
小暖迈着方步踩着八卦，念咒声垂垂大了起来。张玄清听师妹一字也没念错，老怀甚慰。
看着灵床摆布两侧痛哭的乌家子侄们，小暖晓得他们是真的悲伤。乌老将军去了，乌桓这年青的金吾卫大将军，可扛得起乌家的大旗？
小暖的嗓子已经哑了，声音听起来格外刺耳，陈祖谟眉头跳了跳，耐着性子低声道，“过来为父与你说几句话。”
大雪节后四天，十一月初四这日，兵马大元帅乌铁崖，归。
陈祖谟皱皱眉，俯身声音更低了，“此乃道门多事之秋，老将军的葬礼多么持重？如果行差一步便是杀身灭门之祸！你年纪还小，不该担此重担，怕是你师兄……”
十六年来第二次，乌家院门大开不拒来客。十六年前是为了给三位少将军摆灵堂，此次是给老将军，场景何其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