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烧开了,唐子娴收了双掌,从一只只陶罐里取了两勺茶叶,一只茶杯里放一勺,一边说道:“这茶是1900年从灭心师太那边求的灵茶茶叶,那棵灵茶树固然还在,可品格以及不如畴前了。这茶罐里的茶叶,那是最好的。”
“哎。”唐天风俄然叹了一口气,“你敢来,天然就不惧我脱手。你如果不来,我反而看你不起。你杀了我哥,却还能如此安然来我家作客,仅仅是这份气度就让我佩服得紧。”
“唐前辈,你刚才是在试我的气力吧?我看我们都不消绕弯子了,有事直接说事吧。”宁涛说。
修真之人就是这么讲究,那些动不动就在朋友圈说喝了一瓶1982年的拉菲甚么的,牛逼轰轰。人家这里喝的是1882年的玉龙灵泉雪,抛开它熔化了烧开了是不是水的题目不谈,仅仅是1882年这个年份,它就牛逼得很。
唐天风探手一托,放在他面前的茶杯缓缓悬浮了起来,然后向他的手心移去,最后落在了他的掌心当中:“宁道友,请茶。”
从门口走出去的唐子娴已经不是阿谁油腻大妈的模样了,她穿了一袭藏青描金边的汉服,梳了一个朱紫髻,一张脸清美绝伦,文静荏弱,眉宇间却又有女儿家少有威武之气,让人一眼难忘。
宁涛的内心倒是一片乱糟糟的感受,可面上却暴露了笑容,也客气了一句:“唐前辈太客气了,竟让用1882年的玉龙灵泉雪泡茶请长辈喝,长辈真是深感幸运,受之有愧。”
唐子娴捂嘴轻笑:“宁大夫,我现在这个模样美吗?”
宁涛还是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道:“唐前辈,你不是想跟我去我的诊所看看吗,我现在便能够带你去。唐蜜斯留在家里做饭,我们返来的时候恰好能够用饭,你说好不好?”
这略带点轻看意味的话还没有在唐天风的嘴里落定,宁涛的一双法诀指俄然翻开,五指在虚空当中弹动,那行动就像是一个钢琴家在弹钢琴一样。
这是唐子娴之前说过的一句话,他现在还给她了。
俄然,宁涛面前的茶杯里的茶汤动了一下,然后一滴茶汤悬浮了起来,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一滴一滴茶汤在虚空当中相互追逐翱翔,一下子排成一个“人字形”,一下子又排成一个“大字形”,那画面奇诡精绝,人间又有几人见过?
唐子娴这才收敛,规端方矩地去了茶台。她用勺子从一只白玉大瓮当中取了几勺雪,放进一只古旧的铁壶里,然后将双掌贴在那只铁壶上。转眼间,铁壶就开端冒热气了。她将双手移开了一些,清楚可见双掌之间冒出青幽幽的灵火,那只铁壶里的热气更浓了,随后便传出咕噜咕噜水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