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说文官个人是乌黑一团,也有失公允。他们对于宗室,除了因乌鸦校尉辟谣,也有为江山社稷着想的启事。
不得不说,弘治帝是一名勤恳的天子。即便病成如许,还是不缺席每日早朝、午朝。
常风扯谎:“有,北镇抚司在各藩王处都是有耳目的。此事失实。”
真是屁股决定脑袋和称呼。谢迁入阁之前,口称常风为“常爷”,现在却直呼其名。
“他白叟家只是想修一座佛塔罢了!你们就横加禁止,毫无人臣孝悌!”
常风听了这话,为仁慈浑厚软弱的天子感到哀思。
“臣常风要求至延寿塔工地,搬运木料、石砖。略尽身为臣子的微薄之力。”
常风所说的事,是为弘治帝修延寿塔。
常风却道:“你说错了。文官们是反对皇上用内库、国库的银子修佛塔。如果修佛塔所出银两,是臣子们志愿捐募的呢?”
“至于李阁老所说,藩王宗室扶养糜费甚多,是朝廷大弊,我与你观点不异。”
天子亲军的统领,甚么时候成了内阁的僚属?
弘治帝分外失落,压抑之下他眼冒金星,差点从龙椅上跌落下去。幸亏萧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常风笑道:“接下来我就要干一件让他们不欢畅的事了。”
“不如如许。先限定宗室袭爵的人数。”
“再过个百年,恐怕宗室数量会变成几十万上百万人!朝廷财务远远不敷扶养宗室。”
刘龙道:“刘首辅命你当即去内阁值房。”
储君朱厚照听不下去了,他大声道:“满朝文官另有知己嘛?父皇的身子是被朝政累垮的!”
一个病入膏肓的天子,为祈求上天给他延寿,修一座佛塔祈福,这并不过分。
半个时候后,内阁值房。
太祖、太宗泉下有知,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早朝散后,憋了一肚子气的常风回到了锦衣卫。
天子势微,天子的家奴头子天然也贫乏对文官的威慑力。
李东阳道:“若冒然断了宗室扶养,恐怕会生变。为了大局,临时不能这么干。”
饶是如此,凛冽的秋风还是吹得人脖颈发凉。
皇后带了头,内宦、太妃们天然主动捐银。
刘龙见到常风,别说膜拜,连拱手之礼都懒得行。他背着双手,盛气凌人。
仅仅十八年前,皇上还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现在却已衰弱到像个八十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