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震更加涩然,没法解释明天所作所为,任由魏天真曲解,只顺着话茬问,“奈香阁是魏四的心血,您忍心奈香阁受人挤兑落败?”
孔震牵不动嘴角回应。
远到隔着让他无能有力、无从操控的那么多人那么多事。
内心苦笑,不是魏明诚本领不到家,而是任谁都想不到,企图撼树的蚂蚁是成了念六女人的魏四。
他也不肯逼迫。
魏天真捋着髯毛呵呵笑,瞧见长随冲孔震挤眉弄眼哪有不明白的,顺手摘下腰间荷包打赏,招手请孔震一起近看,“蚂蚁撼树,自不量力。说的是一只蚂蚁,如果有火伴做帮手,纠集起一股大力量,一定不能成事。这小树根须埋得深,阿震你来讲说,这一窝蚂蚁有没有撼动小树的一天?”
孔震没出声。
孔震信魏天真自有考量,也信魏天真的豁达不是自大,眼下这份自傲却让他有磨难言,嘴唇翕合半晌,终究只道:“与其任奈香阁一败涂地,不如趁早关张,留点面子。”
孔震却听得明白,偏头看魏天真侧脸,语气有些飘忽,“当年六皇子在明,帮他出主张耍手腕的蚂蚁在暗,一气扳倒飞鱼卫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魏二哥没能查出心计阴损的那只蚂蚁,教员此时提起,但是有了眉目?”
“刚从魏府过来,往繁华院拜见过于老夫人、安和公主,就想来绮芳馆讨六女人一杯好茶吃。”徐妈妈口气亲热,笑道:“奴婢奉夫性命,来给各家报喜。”
正巧小丫环来报女人们小公子昼寝醒了,陈氏立即将心神放在孙子孙女身上,对孔震绷不住的非常没有发觉。
说着捏碎桌上点心,起家踱回蚁山前,洒落点心屑,笑看蚂蚁成群结队地钻出沙土搬食品,“扳倒飞鱼卫,断我一只臂膀,挤垮奈香阁,摆荡魏家明面上的财路之一。六皇子和他的蚂蚁想做甚么,会如何做,你就一点不猎奇?我倒感觉风趣得很。”
“看来传闻不假,六皇子一心急着结婚呢。”魏天真眯着眼笑,没留意孔震一瞬生硬的神采,“皇上本年没去西苑避暑,看来是筹算去保定行宫了。”
文笔文风,即熟谙又亲热。
但他不筹算说,也不知从何提及。
一个多月前,魏家刚办完魏四的三年祭。
魏府门房闲得溜打扫门庭的小厮玩儿,错目睹孔震打马而来当即笑容相迎,瞧清孔震神采冷肃忙收敛笑意,恭敬接过马鞭道:“今儿内阁散得早,老爷回府用过午膳没再出门,一向在外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