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公主抿唇不语,命刘嬷嬷取来膏药,往两边额角一拍,顶着衰弱病容起家,“我给母亲侍疾去。”
“应当是用左手写的。不管是谁留下的,既然对方并无歹意,我们只当不晓得。”于老夫人烧毁皱巴巴的信笺,痛过恼过只剩安静,“你再跑趟靖国公府,和甘然说清楚首尾。她亲娘做的丑事不必瞒她。她如果分不清好歹,我也不消担忧她哪天受亲娘扳连,趁早也将她关进家庙一了百了。”
狗咬狗乱成一团,于妈妈反倒平静下来,忙扶稳身形踉跄的于老夫人,压抑着哀思死死盯着吴氏,“有信笺丫环为证,大夫人可有话说?”
越说声音越锋利,形状越癫狂,荏弱寡淡尽数化作怨毒,“我算计驸马爷又如何!他本该是我的夫君!我就是要让统统人都看看,驸马爷错认丫环是我,被我撞破后又逼迫我,我就是要让统统人都晓得,永嘉候念驸马侵犯寡嫂和丫环,又如何?又如何!”
安和公主笑着飘去隔壁正院,端茶送药不到半刻钟,就和于老夫人大眼瞪小眼,言辞比武大战三百回合。
于妈妈惊声尖叫,“老夫人!老夫人!”
二人自有默契,姚氏却相称白目,插不进手只好插嘴,“一入春季天都有赏菊吃酒的请柬,我想给桂然、桃然多做几套秋装,母亲感觉可好?”
满室乱像。
于妈妈内心欢乐,面上客气,“有公主床前尽孝,老夫人这病只怕好得更快了。”
即使高耸也想不到背后连累何人何事,下人们口口相传,不无赞美和唏嘘。
动静传进繁华院,安和公主不由英眉高挑,“真病还是假病?”
吴氏管家管到不堪其烦,累病累死身边丫环,自请搬进家庙平静度日,于老夫人即“肉痛”大房不争气,又顾虑大房“病死”个无辜丫环,松口允吴氏经心吃斋念佛,命于妈妈交还公主府对牌,又将候府的管家权丢给姚氏以后,也跟着病倒了。
即怕吴氏暗里教坏念甘然,又盼念甘然不负希冀。
一个是于老夫人的亲信,一个是吴氏的亲信,谁会多心多疑?
吴妈妈仓猝遮挡,以身护主以头抢地,“死人了!再打就死人了!夫人一时胡涂,到底没变成大祸,求老夫人看在夫人守寡多年的份儿上,看在大姑奶奶的份儿上,宽恕夫人这一次吧!”
“甘然叫个姨娘欺到头上几乎伤了腹中孩儿,到现在还在卧床养胎,我就是为她考虑,我岂能不为她考虑!”吴氏梗着脖子,一句赶一句逼到于老夫人跟前,“我要驸马爷丑态毕露,我要念家两府因丑闻丢尽面子!念家没脸,皇家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