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心下亦如是想,面上掩帕发笑,尽是拿一板一眼的准半子无可何如之色,只好转口说闲事,“念二女人的再嫁人选,都在这本册子里了。”
一番话说得既有贵妃之威又有准岳母之慈,嗔意更重,仿佛不忍指责准半子愣头愣脑,凭白害她背了场乌龙官司。
“念三夫人这是还怪姜家,只怕连带着也怪上妾身了。”姜贵妃身形微晃,望着昭德帝泫然欲泣,“妾身娘家无状、言行不谨,六郎是不是也还在怪妾身?”
祖孙俩心照不宣地咬耳朵。
这位娘家庶弟妇肚里有几根花花肠子,她比谁都清楚。
沙雕归沙雕,喜出望外之情全无粉饰,连聋子都听得出来。
现在总算能放下心,也总算对得起安和公主了。
得了!
刘文圳表示皇上贤明。
混万寿宫的医女,医术天然不在话下,诊断成果天然也和小吴太医无异。
小吴太医还是不觉得杵,“臣下当差,凭的是医德不是口舌。之前瞒着,是碍于世俗避讳,眼下说破,全因情势机遇。瞒或说破,都是臣下应尽的本分。”
唯独漏了辛苦拟名册的姜贵妃。
“都说念家出来的女人好生养,此言公然不虚。”昭德帝始终是昭德帝,失态只是一时,转眼已笑对周皇后,拉家常般闲话道:“徐旭前脚给朕送喜蛋,后脚小六媳妇救治出喜脉,转头朕少不得也备份喜蛋,好好儿还徐旭的礼。”
陈姑姑一样喜动色彩,嘴里诶得爽利,让出身后一溜医女。
陈姑姑也清楚得很,见状敛去忧色,抬手做请凉凉道:“若非承恩公夫人话赶话,东宫大喜哪能当场做准?承恩公夫人当属头功,奴婢少不得代娘娘重谢一番。夫人且随奴婢往万寿宫领赏吧。”
皇上萧瑟中宫,中宫竟也反过来冷待皇上。
娘家无状指的是姜元聪,言行不谨指的是先前的乌龙官司。
有皇上沙雕在前,众太医不但不觉冲犯,反而巴不得小题大做,直折腾了大半晌,纷繁严厉当真地包管太子妃很好怀相更好东宫百口都好。
即便当初撞上枪口的不是姜贵妃而是别人,小吴太医还是会拿对方当靶子告到御前。
半点不感觉有事理的众太医面皮齐抽:没想到太子太子妃大要恩爱,暗里奇葩,真是皇恩浩大天作之合。
完整欢乐不起来的楚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