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往禁中的路并没有他觉得那般杀声震天,血流漂橹,乃至是一片死寂,只是空中上有一些兵刃残骸。
她只得仍然面不改色道:“女儿信赖父皇定能转危为安,即便不能,女儿最后能与父皇嫡亲共聚,存亡皆安然。”
天子越想后背越凉。
“父皇。”他被这一声唤蓦地惊醒回神,才发觉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如果他死了,长沙王自主,蘧皇后的权势也会一去不复返,因此即便朝京与他势同水火,蘧平也会为家属着想,跑来救他。
另有赵昭仪那边,刘骑送去的武陵桃泛,那是潇湘之地特产的茶叶,往年皆由湘阴侯贡上,他并未曾记得本年赏赐给过刘骑,那么必定是湘阴侯世子,欧阳野暗中送给他的。
湘阴侯背后,不就是长沙王?
刘骑越来越摸不着脑筋,只能直奔宣室殿而去。
刘骑眼睛的确要冒火,他已经顾不得面子,一鞭子抽上城门校尉的脸,后者痛得后退两步,半张脸是血肉恍惚。
但是他能不能截得住蘧平,内心还得打一圈鼓,不由得抱怨天子亲小人远贤臣,交到蘧平局上,连禁军也不放心给他统领,要不是赵都被永清的事拉上马,这西京禁军也交不到他手上。
“你们都是死人吗,有几条命能够丢!”刘骑大怒,“燕阙戒严好久,他手无圣旨,你们竟敢放他出去!”
莫非动静是假的?
永清一怔。
还是打的脸。
“女儿不晓得。”永清踌躇了一稍,慢慢道,“突入女儿府中的贼子穿着配刃皆是禁军,想来必然是父皇身边之人,但如果外头起的乱……有所勾搭,也未可知。”
永清恍然回神。
蘧平要围困逼宫,那此人马数量天然得是远超禁军,可这么多的人马无令进城怎会这么温馨?莫非城门守备都是死人,一点打斗的陈迹都没有吗?
等他另一只眼睛能展开的时候,刘骑已带人转头绝尘而去了。只要被他护下的兵士围上来:“钱校尉!您没事吧!这狗寺人真不是东西,常日对我们这些人呼来喝去,动辄吵架便罢了,他竟敢打朝廷命官!”
又加上迩来天子有些冷淡顾忌他的意义,更倚重梁符等中朝官吏,贰心中更愤激不平。
但俄然一声爆响,宣室殿的门被人重重地撞开。
她这话说得天子五味陈杂,他却也松弛一些,随口问道:“你感觉,内里的贼人,是谁的人?”
彼时刘骑正带着三百禁军朝外城行去。
带着淡淡梅花雪气的绡丝手帕按在他额上。
钱校尉右眼仍然睁不开,一片赤色,热诚让他也上头了:“刘骑这宦官不知在搞甚么鬼!把其别人都唤醒,归正这西京今晚是要乱了,我们也去,起码别让刘骑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