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敏捷地分散，将白衣染成了深红色。
“小六――！”
“不――！”
统统都来不及了。
凰无双手搭着眉角昂首，乌黑的瞳孔突然一缩！
顾不上肩膀传来的剧痛。
她来不及思虑身材为甚么会变成如许，明显那一箭射在肩头，不至如此的……
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树林。
就那么手足无措地呆呆地立在那边，直直地凝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红色身影，墨色的眼眸里目光浮泛，死死攥着剑的手，倒是在微微地颤抖。
我比及了你，你却早退了。
可惜，这些事只能下辈子再做了。
她还没能穿上火红的嫁衣，跟他拜高堂，拜六合，结为伉俪呢。
凰无双用尽尽力动了动，却只是微微向前踉跄了一下。
那眼神仿佛在说。
哒哒马蹄声响起，不远处传来一声孔殷的长啸，传入耳畔的，是她最熟谙不过的声音。
温热的液体一下子涌上眼眶。
只可惜，她还没攒够钱，跟他下聘呢。
可即便如此，她的面庞还是平和，目光和顺而果断，仿佛是在悄悄地告别。
不晓得为甚么，她的满身剧痛非常，五脏六腑不断地抽搐，仿佛搅在了一块，痛得不能呼吸。
许是失血过量的启事，凰无双的面前垂垂变得恍惚起来。
死了就死了罢，起码死得时候，眼里最后定格的也是他的脸。
终究比及他来了么？
她尝试着动了动头，让视野能看到帝止的方向。
可一样不知为何，越是这类时候，越是靠近灭亡，反而越是感觉安静。
而此时的凰无双，呼吸微小，面仇家顶上方锋利的长剑，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毫无反手之力。
视觉规复的那一刹时。
“小六，快躲开！”
黑衣人见凰无双倒下，并没有筹算停手，而是举高了剑，筹办给她补上最后的一击。
与此同时。
凰无双昂首，对着不顾统统朝她冲过来的黑影，缓缓地扯了抹笑容。
他亲眼瞥见，那把泛着寒芒的长剑，没入了凰无双的腹部。
凰无双看起来想回应，却狠狠地咳了一声，嘴角滑落丝丝血迹。
可恰好脚下仿佛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开。
惨白的唇微微张着，说不出来话，只能一遍一各处做着口型。
看着面前一闪而过的寒芒，她也想躲开。
那一刻，帝止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巨响，仿佛紧绷已久的最后一根弦完整断掉，大脑一片空缺。
她面色白得仿佛将近透明，肩膀处的血迹已经将她的白衣染红了大片，身材也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