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来是王府的郡主,虽是做了填房,可幸亏老侯爷丰度出众,又会疼惜妻儿,独一让老太太头疼的就是先夫人留下的这两个孩儿,她放手不管,也没少落下闲话,现在大老爷是早没了的,二老爷痴傻,二太太又是个不识窍的,故而老太太明知四房不成体统,却也不得不消着四房。
敬和堂有上房五间,用五架梁,比其他房屋另显得高大些,到处雕梁画栋,泥金绣彩,两旁连着抄手游廊,前后通达。
何妈妈低眉顺目地坐在脚踏上,“老太太睿智贤明,一眼就看破了,”她顿了顿,提壶为老太太续了茶水:“只是前儿老太太既叫人出去了,怎地今儿又借口不见,这倒叫主子瞧不明白了。”
案上的博山炉悠悠冒出所焚檀香香气,更衬得屋子里沉寂。
待迈过红木包铜门槛,便见劈面的梁柱上悬着一块沉香木匾额,上书‘敬和’二字,下设着福寿葫落地罩隔开表里,外头是一色四把玫瑰椅,落地罩里墙面上悬着一幅宿世名绣偕老嬉春图,下设一把三扇嵌汉白玉錾花黄梨木长条罗汉榻,铺着松花色团绣软褥。
徐老太太抬手叫大师坐下,自有丫环鱼贯而入,奉茶奉点心,行动连贯轻巧,涓滴不闻脚步声。
三个女孩儿都是小巧心肝的人儿,何妈妈的话儿便是老太太的意义,盈盈站起家来向徐二老爷和周氏屈膝请了个双安,口中道:“侄女见过二伯、二伯母。”
紧接着环佩轻响,脚步小巧间,三个妙龄少女鱼贯而入,齐齐上前拜倒问安。
很久,徐老太太端起盖碗来悄悄拨了拨茶叶,便听门别传来一声珠落玉盘般动听的女声:“祖母!”
两旁的高脚椅上陈列着瑞兽祥鸟博山炉、竹雕蟠龙松纹摆件,在外头的花架子上汝窑花觚内插着数支怒放的墨菊。
中间年龄的阿谁,生的稍稍减色些,却也是五官端方,清秀婉约,是四房的二女人静绮。
几个女人都凑了上来,静宜把着她手瞧了一瞧,见她端倪秀凝,檀口琼鼻,行动慎重得体,心中微微点头,说道:“三mm一贯可好?”
最小的阿谁约莫八九岁,一张小巧的巴掌脸,大大的眼睛,颊边两粒小酒涡,甚是敬爱,是三房庶出的四女人静婉。
静和笑道:“多谢大姐姐体贴,mm现在大好了,今后姐妹们一处,还要劳烦姐姐们和四mm多提点。”
徐老太太冷酷一笑,顺手拿起炕桌上的汝窑五彩盖碗,悄悄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悠悠说道:“我本就不是菩萨,那里有那么多善心施与他们,本身的远亲孙女还保全不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