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又笑道:“平常可请惠清师太多饮杏仁茶,吃些雪梨,能够清肺润燥。”
她的外孙女固然心善,但是也不是白拉来做夫役的,义诊范围仅限于观音寺的一些德高望重的师太,别刚剃度的小尼姑也成群结队地找过来。
她顿首向惠清师太行了个礼,伸出三指搭在惠清师太手腕上诊脉,开口问道:“小女子心中有惑,不知可否相问?”
时候大了,这些女眷们是多么出身、家中有几名文官几名武将,她们也都心知肚明,故而惠清师太病了以后,方丈师太便走了捷径,快速高效地拜托了周太太。
这明显出乎静和料想,周太太也没想到,开口问道:“倒不知是哪位师太?”
那方丈师太眼明心亮,高低看了静和一遍,点头道:“方才听周太太说这位女人在外施药,莫非就是安庆侯府的三女人?”
静和这阵子见多了患疫病之人,举目一瞧,便知师太不是得了疫证。
静和面不改色,唇角浅笑着双手合十,规矩有加,“师过分誉了。”外祖母周氏甚么都好,就是好面子,到那里都把静和提留出来夸一通,然后享用旁人羡慕的目光,一来二去,静和也练就脸不红心不跳的境地。
“师太方才念诵经文,清楚说道,佛祖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无所住降伏其心,既然统统皆无,皆只是化名,师太又何必服药?何必医治?”静和出言说道。
方丈也很了解,徐三女人是堂堂侯府蜜斯,又有一名做王妃的姐姐,固然心善懂医术,却没的再三再四奉侍人瞧病的,她一面叮咛小尼姑带路,一面请周太太去她居住的精舍,拿出收藏好久的好茶接待。
惠清师太微微点头,静和方告别出了次间,方丈师太见了迎上前扣问。
惠清师太面色寂静,恬然笑道:“三女人说这些话,可见心中还是抱着固执,佛言统统皆空,统统皆是化名,故而惠清是化名,三女人也不过是化名,医治与否一样也是化名。施主本日与我会晤,便是你我间的缘分,女人本日若肯为我医治,贫尼不会心生感激,女人若不肯医治,贫尼也不诚意生仇恨,这方是无所住而生其心。”
方丈师太略一顿,又说道:“这寺中另有一名病患,不知可否光驾三女人去瞧瞧。”
方丈师太见徐三女人不恭不卑,面色恬然,更是悄悄点头,真是大师闺秀的做派!
静和听到这话,忽而心中安好平和很多,可见佛法奥义,确切能宁民气神。方丈师太与小尼姑一左一右,搀扶惠清师太坐于桌旁由静和诊脉,又带了周太太去外间吃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