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心中犹疑,道了一声:“太后过誉,臣女岂有不从之理。”
庾太后又看向了顾钰,含笑问道:“顾十一娘,哀家还传闻,你曾在玉泉山上救过琅琊王殿下一命,此事可失实?”
庾太后神采微微一变,旋即唤人道:“来人,赐笔墨纸砚!”
“不,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也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勇气,顾悦竟要求出声。
庾太后便笑问:“哀家听闻,你在玉泉山上以一曲胡茄而立名,且在石碑上刻下了一首诗,诗且非论,但你留下来的字倒是连褚太傅也赞不断口,称其是不输于有江左第一品之称的书圣王逸少,哀家心中敬慕甚久,到底是闻名不如一见,不知本日可否让哀家亲见十一娘之真迹!”
“母后,册封皇后之事,岂可儿戏,此事还需众臣商讨以后才气作决定。”天子直言道。
庾太后便闭上了嘴,心中暗忖道:莫非是我多想了,这位顾十一娘并非就是沈氏黔郎,可她与桓澈之间到底有无密切的干系?又为何沈氏黔郎之字与桓澈竟会如此类似?
天子心中腹诽,可孝字当头,也不敢直说,只道:“母后,还是问问顾十一娘的定见吧!若她不肯,儿岂不是成了欺霸民名!”
顾悦的神采又是一白,赶紧以额触地,道:“臣不敢!”
顾钰沉吟了半晌没有答复,庾太后竟又问:“哀家还传闻,你晓得玄易之术,曾在顾府当中推测了一婢女的灭亡时候,是也?”
这时,顾钰答了声:“是!”
这一问便令得全部大殿氛围都呆滞下来,庾太后的这一问较着的是对顾钰产生了思疑,一个从未与琅琊王见过面的小姑子又如何会晓得琅琊王长甚么模样,就更别说还晓得甚么时候甚么地点琅琊王会遇险,若说是偶合相救,这也过分于偶合了吧?
庾冰轻叹了一口气,只含蓄的道了一声:“难下定论!”
庾太后点头,忙将那张佐伯纸接到了手中,只不过看上一眼,庾太后的眼中极其惊奇而明丽的光芒毕现,仿佛神魂都已聚在此中普通,直是聚精会神的看了好一会儿,庾太后才又将那佐伯纸递到一旁的庾冰手中。
庾太后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感觉再也问不出甚么,便看了庾冰一眼,转而又含笑道:“不管如何说,你对我儿也算有拯救之恩,哀家本日请你入宫来,也便是要回报你这份拯救之恩!”
而这时的顾钰神思却陷在了庾太后那一句“因王敦兵变一事而无端受连累”的话中,在她宿世的影象中,父亲顾悦的确有做过琅琊王导的九品掾,也是在王敦兵变以后,顾悦才分开琅琊王府而规复一介白身,倒是未曾传闻过他是因为受王敦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