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便走近了她,说道:“好,那我便问你,我是不是沈氏黔郎,与你何干,与这天下人又何干?我不害人,不盗窃,不劫掠,只做我想做的事,如何就不能容于天下间?让你们这些人一二再再二三的以此为矛,想置我于死地?”
顾钰现在所利用的也是崇绮楼中所教的攻心之术,这类攻心之术便在于抓住“鱼者”的缺点,从内心深处最为软弱的一处一层又一层的破去防备。
她不过是问了几句话,顾七娘就如许死了!这是连顾钰也没有想到的事。
谢安便哈哈笑了一声,回道:“哪怕桓符子真有皇极鼎革的一天,我谢家倒也不至于会遭没顶之灾,陈郡谢氏的百年根底又岂是他等闲可撼动。”
她痛骂了一句,很快就被身边的婢女一巴掌将余下来的话扇了归去。
顾七娘并不是一个心机细致的人,她或者在虞氏的教诲下能假装一下娴雅淑静与端庄沉稳,但是那种详确入微察言观色的才气她学不来。
顾钰点头走近,谢道韫便笑了笑,佯装责怪道:“三叔父自从见过十一娘以后,对十一娘的承认已远在我与阿遏之上了。”
她都已颠末端及笄之龄,可阿谁女人却向来不焦急她的婚事,也不肯意聆听她的心声。
提及来,顾七娘的面貌底子不像虞氏,连脾气与虞氏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哑忍性比拟,都减色了很多,本日所见,倒是有点出乎她料想。
如不介怀,你今后可唤道韫姐姐。”
顾钰又望向谢道韫,要求道:“道韫娘子,可否让我见一下安石公?”
顾钰便道:“陛下不擅诡道之术,或有安邦定国之志,却无冶世之才,阿钰素闻安石公心系百姓,亦有经天纬地之才气,以是肯存候石公助陛下一臂之力。”
在她的沉默中,谢安石再问了一句:“你但是还想到龙亢桓氏中行细作之事?”
“那便说说看,你本日是为谁而来?”谢安又问。
顾钰挺直了腰身,跪坐在了谢安石劈面,目光落在棋盘之上时,不由也失了神,这是一盘进退维谷的死局。
顾七娘的神采刷地一下惨白,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她目光闪动着摇了点头,两颗巨大的泪水便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顾七娘,你细心想想看,虞氏作为你的母亲,平时待你如何?”
“呵,你还说你不害人,你看看顾家都因为你变成了甚么模样?你害死了我母亲还不敷,为何还要作贱她生前身后的名声?顾氏阿钰,你就是个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