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顾钰仰首,安静的看着顾老夫人,竟是道了一句:“祖母,孙女知错,是因为祖母以为孙女有错,这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一样的事理,至于孙女错在那里,孙女还真不知,请祖母明示!”
就在这时,陈妪从堂外急奔了出去,噗通一声跪在老夫人面前,泣声要求道:“太夫人,此事怨不得娘子,就算娘子有错,那也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错,是老奴没有照看好娘子,还请太夫人看在三郎主的面子上,饶了娘子,要罚就罚老奴吧!”说罢,她重重的磕了下去,大声道,“老奴愿代娘子受罚!”
但是蒲伏在地的陈妪只是微抬开端,看着顾钰含泪的眼眶中尽是愧责和心疼。
祖母,我知错!
顿了一声,又道,“但十娘打小身子就弱,这大冷的天落进水塘,还指不定再落下甚么病根!这件事情,我若再姑息了她,岂不是让她今后更没法无天,将那狂悖武宗的戾气带到我顾家来,她这性子迟早会将我顾氏的清望全毁掉!”
顾老夫人将视野转向身边的仆妇,那仆妇正要说甚么,一个尖声陡地传了出去。
她所体贴的只是另一个孙女所受的伤害和委曲。
初见这张脸,顾钰是感到极其陌生的,因为脑海里缺失的影象,这些面庞,她早已是视之不清,但是当她听到这句冰冷得不带一丝豪情的话,以及看到那种轻视嫌恶的眼神,那些本来忘怀的影象却如大水般出现了出来!
顾老夫人神采中倒是暴露了一丝惊奇,却也没有因为她的顺服而消气,她肃了肃容,冷声问道:“你可知错?”
顾老夫人看向她,就听她道:“祖母,我知错!”
特别是她的生母沈姨娘出事今后,她在这位祖母的眼中便成了顾家热诚的存在,平时只要府中不出甚么事,她便能够相安无事,这也多数缘于这位祖母对她的不管不问,但一旦产生了甚么事,那么首当其冲被问责受罚的便必然会是她。
妇人话还没说完,顾老夫人更来气道:“你看她这幅模样,那里像生过病,我看她清楚就是装病,十娘夙来晓得谦让姐妹,对她到处谦让,她倒好,因为一支笛子就能将姐妹推入塘中置人于死地,也幸亏十二郎在,将她们二人救了上来,才不致于让十娘丧命。”
而这此中,就有跪碎瓷。
顾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嫌恶,抬首下巴一点,就要唤人,这时,却听顾钰喊了一声。
顾钰抬眼,就见一个约莫六十岁年纪的白叟端坐于一张铺了皋比塔子的官帽椅上,充满褶子的脸上尽是嫌恶,昏黄的眼中尽是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