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捧了一盆洗净的桑葚到林嘉若面前，红着脸道：“乡间没甚么好东西，这桑葚是刚采的，林三哥不要嫌弃……”
“客岁四月的恩科，八月的秋试，本年三月的春试，嵩阳书院数百学子，无一人参与！”
“咳咳！”屋门处传来两声干咳。
“宋家人以为宋彬之死是读书之过，本来宋彰也是在嵩阳书院读书的，宋彬身后，宋彰就停学了！”
她看到这个小女人时，不免有些弥补的心机在内里。
“那件事，也不是我爹爹情愿的……萧环月都死了，他们要记恨到甚么时候……”
林嘉若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讷讷道：“那……就算了吧……”
林致之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满脸无法：“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男儿身了？”
林嘉若一面惊奇一面恍然，难怪之前宋彤让他不要提宋彰读书的事。
日影下壁，霞彩西沉。
宋彤还是捧着桑葚，谨慎翼翼地在她身边坐下。
他摇了点头，轻声道：“记恨对我们来讲是没甚么，苦的也是他们本身——”
话刚说完，就一阵烦恼，如何还是转回这个话题了？
说到这里，林嘉若也是心伤得想哭。
林嘉若沉默很久，毕竟一叹，不无伤感地说：“算了，记恨就记恨吧……”
林致之发笑道：“阿彤比你还小几个月呢！她人又纯真，那里会想那么多！”
宋彤早在她提起宋彬时就红了眼眶，现在更是抹起了眼泪。
林嘉若笑道：“阿彤mm太客气了，这已经是顶好的东西了！”
爬得有多高，就跌得有多重。
林嘉若听他如许密切地说着宋彤，忍不住犯了酸，嘟囔道：“难怪那些年有人不舍得回家，本来是在内里有了个纯真的阿彤mm……哼！阿若mm不纯真了……”
“明天的事，还没谢过林三哥……”
林嘉若恍然大悟，悻悻道：“你不是说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破吗？”
“林三哥……”少女羞怯的声音悄悄地传来。
“大哥、大哥说他今后做了官，要接我去都城住……在都城给我找个好人家……但是都城害死了他……我甘心他从没去过都城……”
“昔日，我与你大哥也曾有过数面之缘，永康十四年秋，宋大哥领众士子午门鸣冤时，我也在场……他那样好的人……现在，他的亲mm却流落乡野为粗鄙之人凌辱……”
他把“好好”两个字咬得既轻又缓，如同绣着繁复斑纹的丝绢拂过耳畔，摩擦得民气头忽冷忽热，有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