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猝不及防地一按,用力太大,林致之松松挽起的袖子一下子掉了下来,直接掉进了水里——
林致之哈哈一笑,丢掉毛巾,捏了捏她的小脸,说:“是成事不敷,败露不足——这有甚么干系,下次改进就好了,罚你明天再来给我磨墨!”
林嘉若终究欢畅起来了,笑着“嗯”了好几下。
徐窈宁没有回应她的话,牵着林嘉若的手,缓缓地往季秋院走着,一边尽力平复着心中澎湃翻滚的情感。
林致之笑了笑,把墨条给了她,叮咛了几句,就清算书案去了。
他晓得她想问甚么,就认当真真、仔细心细地答复了,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简朴对付。
当初林老夫人定下的五年禁闭的奖惩,她本来也没当真,只是没推测,林俊生一返来,只用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林嘉芷弄了出来,难怪宿世他能爬得那么高。
林致之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
“大哥哥,我也来帮你洗洁净——”
也只能如许了,林嘉若最后流连了两眼。
“好!”
“这事不急,等我上任后拜见过嵩阳书院的山长再说也不迟……”林敬生絮絮地说着。
“嗯?”
“过了元宵,我就随父亲一同出发了,比及七月,玉簪花开的时候,我便返来了。”
“先把手洗了,再让黄鹂带你归去换件衣裳……”林致之和顺絮絮地叮咛着。
林敬生话到嘴边,被迫收了返来,看着林嘉若面带镇静地小跑到了林致之身边,密切地依偎着他,不由笑道:“阿若同你倒是靠近!”
林嘉若依依不舍地往里张望,房门紧闭,看不出甚么,也听不到甚么:“他们聊了多久了?”
林敬生还是不放心,又叮咛了一句:“你再细心想想,这事不急……”然后就走了。
一张乌黑的宣纸铺上书案,林致之浅笑道:“过了年,父亲要去河南府上任了,想让我转去河南府的嵩阳书院读书。”
“那你可要好好学认字,不然大哥哥都不能在信里给你写悄悄话了。”
但徐窈宁晓得,林俊生最短长的不是那一身本领,而是那颗狠极的心。
林敬生仿佛感觉不当,停下了脚步,还想说甚么,林致之已经发明了门口探头探脑的林嘉若,抬手号召了起来:“阿若来了!”
回身要走的时候,门开了,林敬生和林致之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还在说着话,没看到林嘉若。
换了两盆水,总算把两人的手都洗洁净了,昂首看林嘉若仍旧一脸做错事的惭愧神采,一边用毛巾替她拭干双手,一边笑着安抚:“这么点小事,有甚么好难过的,在你心目中,大哥哥是这么吝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