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会儿天亮时，辜二会来接你分开。”
一向没有盯开的眼，也抬起，与他在氤氲的晨光中对视。
昨晚入夜时，从南边来了一匹快马……
他驮着的不是任何一小我，而是一具尸身。
萧乾一言不发，轻顺着她的长发。
“萧六郎，你能够奉告我了。”
对，哪怕看上去甚么都没变，墨九却晓得，他是变态的。
“是。”一个字说完，萧乾像个俄然变得脆弱的孩子，将头埋在墨九的脖子窝里，诉说着，“朝廷抄了国公府，将萧府中五百余口人悉数押送入狱，等候处决……”
“血浓于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萧乾速率极快的说着，扼住她的肩膀，却没有禁止去她小母兽似的锋利牙齿在肩膀上撕咬，直到墨九听到他这句俄然变冷的话，停止了挣扎。
一个小小的“川”字闪现在他的额间。
“梆！”
看他面色深幽难测，她又有些不舍，不知不觉软了语气，“萧六郎，那些东西对你真的有那么首要吗？乱世乱世，不过转眼之间，千秋功业，也不过是旧时王谢堂前燕！”
一晃，仲春月朔。
“除非你心底向来都没有我。”
墨九瞳孔瞪大，汗毛根根竖起。
萧乾目光一深，“让我交出兵权以及淮水以南的节制权，再回临安受审。不然，诛百口，夷九族——”
可谁也没有去拆穿，另一个假寐的人。
墨九低低吼出这句话，带了一点情感。
萧六郎不措置政务，不见任何人，不睬会与他们无关的事情。仿佛他的全部天下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墨九，他也只情愿用心肠陪着她，一心一意的伴随她。
可汴都城的风雪太冷，萧乾的笑容却太暖。
她也舍不得，舍不得分开这史诗普通的梦幻童话。
“说吧？纸又包不住火！”
“阿九。”仿佛即将要说的话很难开口，让萧乾这个向来都很少有微神采的人，竟然五官龛动好几次，都没有收回半点声音。
“是，快亮了。”
汲取着男人身材的暖意，在一种恨不得永久沉湎在他和顺的情感煽动下，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展开眼，只拿白嫩的面庞儿在他坚固的胸膛上悄悄蹭着。
顿住，她渐渐捧着他的脸，目光深深在他脸上巡查。
那会儿墨九正在梅园剪梅，并没有亲眼瞥见那一幕，只是从玫儿口述时惨白的小脸儿判定，必然有甚么她不晓得的事产生了，并且，已经到了必须措置不成的时候了。
为甚么每次有甚么事，他都要把她抛开在外呢？
凌晨时分，梆子敲到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