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月,墨九变了。
之前的她,多少有些少女的稚气。
“相爷久违。”墨九抿唇一笑,指向侧首的位置,“左执事,还不请相爷入坐。”
苏逸这么想着,余光又扫一眼满场武装在身的墨家弟子,扎踏实实的感遭到了外间的传闻“昌隆山就是一个小朝廷”的实在性。
这天早晨的夜宴,是墨九专门宴请丞相大人的。
他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对上座的“女王”客气见礼。
龙二:“……”
坐在那边,在浩繁英姿飒爽的儿郎面前,她豪气逼人,毫不减色,完整有让这些优良儿郎向她昂首称臣的强大气场。
以是,昌隆山上一片热烈喜气,众弟子也很欢腾。
现在的她,少女还是少女,却无半点老练之气。
他晓得这叫上马威,却也不介怀,在墨妄的指引下坐在墨九的下首——这个位置太奇妙,苏逸乃南荣朝廷第二人,在朝上,能坐在他首位的人只要一个宋熹。
“相爷,此宴不对……”
“啊?”曹元看她不像打趣,又“哦”一声应下,然后不解地扣问,“钜子不是说,苏相爷是在扮猪吃老虎么?为何还要亲身下厨请他?”
“钜子好久不见,离痕这厢有礼了。”
墨九抿了抿红艳艳的嘴唇,笑得诡异。
……墨九也真敢。
墨妄卖力欢迎,礼节全面。
苏逸举起酒杯,向墨九请安,“钜子,离痕上山几日,只顾着游山玩水,赏昌隆风景,竟是未曾前来拜见钜子,思之有愧,这一杯水酒,离痕先干为敬,还望钜子谅解离痕的失礼,勿与离痕计算。”
“相爷,这边儿请——”
在苏逸来昌隆山这几日,墨九不但没有专门欢迎过他,乃至于,她没有直接与苏逸见过一面,一向将他不冷不热的晾在那边。今儿乍然接到墨九的宴请,苏逸到是没所谓,他身边的侍从却都惊住了。
当然,墨九有这个权势与才气鄙视于他。
“是。”墨妄低头。
“是啊,他扮猪吃老虎——而你家钜子我,专门吃猪。”
不说旁的事儿,一个女人有她这份胆量与魄力,就值得他敬。
这个墨九呵……
苏逸含笑点头,却见坐于首位上的墨九只是向他淡淡一笑,乃至于都没有起家——仿佛在她的眼里,当朝的丞相也不过如此,不必决计交友,也不必奉迎。
鸿门宴的精华在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这谱儿摆得——苏逸暗中一笑。
这般想着,他对墨九的佩服又添了几分。
“鸿门宴?”苏逸收起渔竿,笑眯眯的模样,像一只道行高深的老狐狸,若不是体味他的人,很难信赖他就是少年景名的天赋丞相,“我等这一天好久了,龙二你是不晓得,墨家钜子的技术有多好。能吃上她一顿,死都无憾了,鸿门宴又算得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