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再一次不懂。
跪着的几个侍卫,不知他的意。可他说得不明不白,他们却不敢不明不白的问,只能耷拉着脑袋,等下文。
几个侍卫内心都清楚,那祖奶奶还不是被面前这位给宠的,他不开口,谁敢动她?
故而,这一日并不平常。
之前他固然为人疏离冷酷,偶尔也会笑一笑,也有神采温和的时候,现在这变成了一张僵尸脸,让全部枢密使府,从上到下都恨不得夹紧了尾巴做人,实在受不了……特别他们几个犯事的侍卫,更是早早跪在这里,等等惩罚。
这些人学会的便是唯命是从。
萧乾抬了一下眉梢,扫过他们的头顶,并未急着说话,只把手上杯盏放在桌几上,又将温在炉上的酒壶拿过来,往杯中注满酒液,方才语气清冷的一叹,似与他们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主上,不成!”
“如何罪?”萧乾目光微沉。
温酒的炉子上,炭火“嗞嗞”作响。
可他们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用一副恨不得掌嘴的不幸模样道:“大少夫人道子温婉贤淑,古今罕见,那里会野会刁钻?此次属劣等忽视,错得离谱,更没想到大少夫人会径直去了菊花台……更是罪不成恕了。”
“是你们错了,还是本座错了?”
阿谁发言“大胆哥”,发明把本身装在套子里了,懊悔交集地磕了一个响头,那恭敬的态度,不亚于臣子叩见天子,“……如何罪都行,只愿主上别喝了,您身子也不好,沾不得酒的”
他的话,无人晓得。
清楚是她太野太刁钻好不?
萧乾目光闪动半晌,摆了摆手,“罢了,下次不得再犯。”
一个大胆的侍卫终究忍不住了,颤声叩首道:“属劣等容得大少夫人拜别,实是罪不成恕,请主上惩罚我们罢。”
萧乾点头,面色如常:“三年来,你们做事,从无岔错,我很信赖你们。可现在,却让一个女人从眼皮子底下跑掉,到底是你们越活越归去了,还是她太野太刁钻?”
“你们几个跟我多久了?”
不管甚么事,只要仆人的交代,就必须完成,三年来他们替萧乾做了无数的事,完成了无数比此次更加艰巨的任务,却没有想到,如许轻松的事,竟然被他们搞砸了,让大少夫人去了菊花台,害得他们主子大早晨的送药和送酒上门,喝了一缸子醋……
他微微抬头,任由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然后寡淡的脸上,仿佛有了一分暖意,又望向地上的侍卫,“这个世上,另有比娘亲在的处所更暖和的地点吗?”